尤夏哆哆嗦嗦,“陛下正值春秋鼎盛!”
“哼!”司马淳冷笑一声。
“太子贤良敦厚,朝臣无不顺服,想必郭大人做下的歹事,与他无关。”尤夏感叹道。
果然,司马淳听得怒火又起,“贤良敦厚?你是眼瞎了吗?”
尤夏连忙跪下,“奴才也是听旁人说的,不过学来说罢了。太子乃我大雍根基,天之贵冑,奴才……”
“行了!你们一个个现在是只知太子,不知朕!”
司马淳这句话说得已是很重了。
尤夏使劲压低着头,不敢吭声。
过了好一会,司马淳又轻轻笑了一声,“这程慧倒也是个管闲事的。白兰女王的宠兽不过深夜叫了几声,他便说什么大凶之兆,让朕多加防范。”
尤夏心中一动,奉承着笑,“陛下,自从白兰女王启程前来大雍,您已好久未曾去密室了。”
司马淳眯起眼睛,“活生生的人都来了,朕去看那死物做什么?”
“恭喜陛下,喜得佳人!”尤夏谄笑道。
司马淳:“朕心情烦躁,今日且去密室歇歇。任何人不得进来。”
尤夏赶紧道了声遵旨。
他走到龙座后面,伸手在龙座下摆弄了一下,便从地板处露出一条地下甬道来。
尤夏小心翼翼在前面引着路。
密室内灯光通明,空气畅通,四处摆放着博古架等,上置令人匪夷所思的世间稀有玩物。
司马淳径直走到坐榻前,委身歇下,摆了摆手,“打开!”
尤夏得令,走到墙壁处轻轻拽了下一缕黄络子,轻柔薄帛跌落,一张绢画露出了真容。
司马淳幽幽吁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每次见她,总会有不一样的感觉。时而娇柔,时候英飒,时而端庄,时而清冷,怎么看都看不透。”
“奴才瞧着这位是好看,旁的也说不出!”尤夏小心笑道。
“朕有些近乡情怯,你懂吗?”
尤夏一脸懵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司马淳骂道:“蠢货。朕不惜发兵,就为要这个人。如今她倒是来了雍城,朕却有点担心。”
尤夏眨了眨眼睛,“这幅画是南陵二皇子所画,他是白兰女王的前王夫,自然见过真人。想必这画也不会作假。”
司马淳哼了一声,“南陵人倒是摸清朕的喜好。只凭一幅画,他们便借朕之手,破了白兰。”
尤夏不敢接话。总不能说天下人谁人不知大雍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还嫌不足。
“不过,也值了!”司马淳餍足地笑了笑。
“既然白兰女王已到,奴才斗胆问陛下,为何不早点召她进宫?”尤夏试探地问。
司马淳呵呵笑起来,“她以为她来了,朕便会召见?朕偏偏不。就要晾一晾,让她知道,这天下谁说了算。哪怕她曾经贵为女王,到了朕这里,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陛下英明!”尤夏攥紧拳头,笑着奉承,可眼中却没什么温度。
“你且出去,朕要歇歇!”
尤夏得令,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谁知,刚出了密室,走出天崇殿,正好碰见皇后詹瑞卿一行走来。
他赶紧赔笑,“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皇后抬了抬手,“起来吧!”
“皇上呢?”
尤夏眼珠子一转,笑道:“皇后在里头看奏折呢!”
“哦!”皇后点了下头,径直往里头走。
尤夏赶紧挡住,“皇上吩咐奴才,任何人不得打扰!”
皇后睨着尤夏,“是吗?”
尤夏重重点点头。
皇后笑了笑,“尤公公,本宫宫里头有些吃食,赏了你如何?”
尤夏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奴才多谢皇后娘娘。”
“走吧。”皇后喊了一声。
尤夏转身一个哭丧的脸,跟着去了坤隆宫。
皇后身边的大侍女馨月笑盈盈递给尤夏一盘红酥膏,“尤公公,这些是坤隆宫小厨房专门孝敬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心疼你为皇上办事用心,快接着吧。”
尤夏受宠若惊,毕恭毕敬道:“奴才多谢皇后娘娘赏赐。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侍奉主子。”
皇后轻轻吹了一下茶盏,淡笑道:“尤公公说得对。做奴才的首要任务便是侍奉好主子。只是这主子是谁,你可得心里清楚。”
尤夏端着点心,赶紧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是万万不敢忘。”
\”那你告诉本宫,适才皇上到底在天崇殿做什么?\”
尤夏哭丧着脸,明明手心里捧着皇后赏赐的吃食,可心里头却苦得快滴出药渣来。
“皇上交代奴才这么说的。”
皇后递给馨月一个眼神,馨月连忙扶她起身。
尤夏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皇上说得话,就连本宫也不得违抗。只是,本宫有句话可要说在前头。”皇后幽幽道:“若是什么人递给皇上不干不净的东西,坏了后宫和睦,尤公公你瞒着本宫,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尤夏脸上冒着冷汗,后脑勺阵阵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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