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来寻司马棣,竟扑了个空,索性来后院瞧一瞧,顺便清一清里面不相干的人,也好让她住进来后心情舒坦。
她一改男装打扮,穿着粉烟笼裙,脚踩花纹云头锦鞋,端出宫门里的气派来,自然比这些莺莺燕燕耐看许多。
管事婆婆端来榻凳,好让沈静坐下训话。
涂娘姗姗来迟,面色坦然,还扶着丫鬟的手,活脱脱主母做派。
沈静不由皱起眉来。
涂娘向前施礼,不卑不亢道:“妾涂娘拜见王妃!”
沈静也不回话,低头瞧了瞧手上新做的指甲,心里想的是,司马棣见了她女装打扮,会不会喜欢?
她适才扫了一圈,发现这些女子各有春秋。有娇憨的,有怯怯的,环肥燕瘦,什么都有。
她倒总结不出司马棣的喜好来。
涂娘膝盖跪得生疼,可又不敢起身,只得生生受着。
过了好一会,沈静才开口道:“王爷一时高兴,把你们一顶轿子接进府里,你们可别以为从此便可高枕无忧,在府里做主子。所以,妾不妾的,先别着急说。不然,还真以为你们是王府的姬妾!”
一番话生生打在涂娘及其他歌姬伶人脸上。
有人被沈静的话吓得忍不住哭起来,只是敢流泪,却不敢出声。
沈静眉头皱得更紧了,“别一副我欺负你们的样子!我也不会为难你们,只是我这人嫌人多,眼烦,喜欢清静罢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你们身上的金银首饰,都可拿走。绝不为难。”
顿时这些女子纷纷磕头,大呼感恩。
只有一人除外。
管事婆婆是个见风使舵的,赶紧喊道:“涂氏,你还不谢恩!杵在那里做什么?!”
涂娘抬起头来,定定道:“妾是王爷从益州带回来的人证,与他们不同,还请王妃明鉴!”
沈静一愣,看向管事婆婆。
管事婆婆也愣住了。她只知道是白凤姑娘安排涂娘住进后院,什么话都没交代,她还以为就是王爷看上的寻常歌姬罢了。
沈静不动声色道,“什么人证?”
涂娘紧闭嘴巴,不说话。
沈静站起身来,“不肯说?还从未有人在我面前装蒜!”
涂娘再次叩首,“事关重大,不是妾有意欺瞒!”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司马棣急匆匆赶了回来。
沈静倒也坦然,笑道:“王爷,这后院今后是我住的地方,我瞧着人多,把她们打发出去,你不会责怪吧。”
司马棣也是演的一场好戏,“都怪本王这几日太过繁忙,忘了这件事。有劳王妃了!”
一句王妃,让沈静心花怒放。
她难得露出小女儿般的娇态,指着自己今日的衣着问,“好看吗?”
司马棣点了点头,“好看!本王已着人去采办衣料,给王妃多做些好看的衣裳,到时王妃穿给本王看,如何?”
沈静不顾旁人也在,上前轻轻楼住司马棣,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
涂娘在一旁咬碎了牙齿。
司马棣拍了拍沈静的后背,“旁人都瞧着呢!”
沈静抬起头来,“所以才叫他们都走,省得碍眼!”
司马棣看也不看,挥挥手,“还愣着做什么,快走!”
那些歌姬伶人赶紧回屋收拾金银细软去了。
只有涂娘还跪在那里,跟个木头人似的。
沈静转过身来,冷眼瞧着她,问司马棣,“她说她是王爷请回来的人证,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歌姬,可有此事?”
司马棣笑道:“她说的没错。”
沈静点点头,“既然如此,她更没资格住在这里。不如让我寻个合适的地方安顿她。”
司马棣夸赞,“还是王妃考虑周全。多谢王妃。”
说完,扶着沈静往外走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瞧涂娘一眼。
两人走到正厅,刚好碰见从北山回来的白凤。
沈静自小与司马棣相熟,自然与白凤也相熟,见她脸上好几个肿包,吓了一跳,赶紧问,“凤儿,你这是怎么了?”
白凤瞥了一眼司马棣,遮住脸道:“惊到王妃,属下失职!”
“无妨!你这是钻到蚊子窝里了吧。”沈静上下打量,奇怪道。
无心之话,让司马棣眯起了眼睛。
白凤后退一步,恭敬道:“刚巧一群蜜蜂经过,被蛰了几个包,待属下去抹点药,再来给王妃请罪!”
沈静一心想笼络白凤,哪里肯让她走,扭头给管家婆婆道:“去拿点取止痒去疼的药膏来。”
管家婆婆麻溜地去药房拿药去了。
司马棣笑着道:“王妃一片好心,凤儿你要知恩!”
白凤施礼,毕恭毕敬道:“属下谢王妃赐药!”
沈静一双犀利眸子可不是白长的,见白凤这般样子,定是窝在某处刺探消息,不然以白凤的身手怎会被蜜蜂蛰到。
既然十几日后她便是五王府的女主人,绝对不能有什么事瞒着她。
她亲自拉着白凤的手,让她坐下给她上药,细心地如同大姐姐一般。
白凤浑身不自在,却不敢有任何怨言。
司马棣好暇以整地瞧着这一幕,一副夫妻和睦的欣慰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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