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芸猛然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压着激动道:“静儿,你可知为何母亲愿意拼上老命也要在太后那里请来懿旨让棣儿娶你?”
沈静随意回答:“那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他?”
“错!”司马芸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太子性格狡黠心狠,且是詹家的人。母亲我从来与皇后不和,现在别看母亲风光无限,万一太后和皇上不在了,我们沈家的一门荣耀定难保全。皇上子息少,只有棣儿开府到了娶妃的年龄,且是你喜欢的。棣儿母亲虽尊为贵妃,可惜她母族远不如冀州詹氏,在宫内处处被皇后压一头。”
说到这里,她的笑冷起来,“棣儿从小聪慧机敏,便被某些人忌惮。你可还记得他五岁时意外落水?”
沈静点点头,“记得。他那时他差点溺死。他晕了几日,我陪他哭了几日。”
“那自然是有人想他死。只可惜棣儿命大,活了下来。贵妃也是个聪明的,从此后便让棣儿装傻扮痴,不学无术,长大后纵容他声色犬马,这才让皇后容他长到现在。可母亲知道,他本不是这样。他韬光养晦,是为有一天……”
她指了指东宫的方向,“既然他意有所指,那我们便助他一程!”
沈静笑起来,“母亲英明!”
刑部大牢。
此处阴森可怕,寻常人只会绕着走,哪里敢进去一探究竟,怕是任谁进来都不会全身而退,总要蜕一层皮。
因有皇上御令,要刑部好好看管益州节度使郭昌。刑部大牢内气氛格外肃穆,一众狱卒轮番换班,生怕出什么差错。
夜深人静时,刑部大牢却不安静。时不时有罪犯嗷嗷大哭或者大喊冤枉要面圣。
狱卒见怪不怪,偶尔受不住上去叱骂两声,剩下的随他们去了。
今日值夜班的有八名,四名四处查巡,剩下的坐在中庭吃酒聊些闲话。
这时有脚步声从外及近。
为首的牢头叫衡三的闻声嘟囔,“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晃荡。”
酒罐子泡过的通红眼睛刚定住神,他待看清来人,吓得酒意全无,噗通一声跪下,道了声:“给通判大人请安!”
他口中的通判大人叫程纬,去年中的进士,廷试时被皇上赐于一甲进士及第,因敏思善虑,皇上把他放在了刑部,协助刑部尚书蒋自行。
明眼人都知道这位程大人年纪轻轻便得了皇上重用,这以后的前程跟不用说。
衡三再糊涂,也知道得罪不起。
其他狱卒也赶紧跪下。
程纬环目四周,瞧见中庭桌子上的酒罐子,当场脸就沉了下来。
“扣起来!”
一声令下,程纬随行的几名下属便上前将衡**绑了起来。
衡三吓得大喊,“程大人饶命啊!哥几个也是解乏才多喝了两杯,未曾耽误事情!”
只可惜程纬是个面嫩心冷的人,这些求饶的话压根没有入了他的耳。
程纬挥挥手,值夜班的几名狱卒全被绑起来推了出去。
他沉脸坐下来,立马有属下把桌子清理干净,摆上茶盏,不一会便奉上了热茶。
这时从外头又进来几名狱卒,一溜站好,低头等着程纬训话。
程纬喝了口茶,缓缓道:“好好当差,不然他们几个就是你们的下场。”
此时,外头哀嚎声骤起,一重又一重的鞭笞声振聋发聩,再配着刑部大牢阴森的场景显得更加可怖。
新换班的狱卒大气不敢出一声,麻溜地跪安后去巡逻了。
程纬又坐了会,起身离去。
郭昌的牢房在大牢最深处,通常这样的位置都是留给上峰关注的罪犯,或是罪孽深重等待处置的。
郭昌虽身陷囹圄,可气派依旧。麦秸垫上铺着棉布,一团崭新的被褥好好地放在一旁。甚至床旁还有一套泡茶器具,悠闲的样子好似只是来住两日便会离开般。
他临睡之前依旧打了一套拳,好好舒展了一番身体这才准备躺下,却听见外头吵吵嚷嚷,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只要按照詹相的吩咐,紧闭嘴巴等着詹相接他出去便可。
过了一会吵闹声停了。
这时有人朝这边走来,他懒得理会这些底层狱卒,翻了个身继续睡。
忽的呼啦一声有人把牢门铁锁打开。
郭昌闻声转身,却见有一名狱卒走了进来,而另一名狱卒则背对着守在外面。
走进来的这个人面生的很,郭昌心中一喜,第一反应此人应是詹相派来的。
但他不吭声,等对方说话。
狱卒长得普普通通,放在人群里压根不起眼。
他轻笑了一声,“郭大人,您受累了!”
郭昌冷哼一声,“谁派你来的?”
狱卒反问:“郭大人,你觉得还有谁会这个节骨眼派人来见您?!”
他这么一说,郭昌反倒轻松起来。这人说得对,他被皇上下狱,那些平日里对他阿谀奉承的小人们个个跑得快,哪里还有谁敢冒死前来见他。除了詹相还能有谁?
再说他为何要强抢涂家马场,这一切全是詹相和太子的指示。
“詹相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我可以出去?”郭昌急急问道。
恨只恨这大牢太过严密,进来几日什么消息都没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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