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岚身为御史大夫,必须在朝中各股势力中保持中立。不管是太子和詹相的东宫派,还是地方势力的割据派,他哪边都不想沾。
可他此次从弟弟金崇处听到司马棣在益州所为,便对这个纨绔王爷有所改观。至少敢跟郭昌对着干,这样的豪气实属难得。
他拱手笑道:“王爷,若有需臣效劳的,请不吝指教!”
司马棣连忙扶起金岚,“本王与令弟金崇相熟,我与你之前不必如此生疏了。有需要金大人的地方,本王自然要叨唠。”
两人客气了一番,金岚想起童谣一事,又叹了口气,“今岁怪事恁多,现在街巷中又有一奇怪童谣在传唱,也不知何人所为?!臣觉得,最近这雍城看似平静,实则风起云涌,不太平啊。”
“童谣?”
金岚又将童谣复述一遍,将小六子被人收买传颂童谣一事也说了出来。
司马棣自然早知北山一事,并有意透露给王妃沈静。只是没想到沈静竟然相出这等招数,既把事情透露出去,却又可以置身事外,不被人猜忌。
真是高招啊。
他装出惊吓样子,“这些乞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竟敢传颂这样的忤逆童谣,金大人应该当场把这些人给抓起来,关到刑部大牢里,严刑拷问,看究竟是谁在背后使坏。”
金岚苦笑一声,“王爷所言不差,只是这些乞丐也不过是贪图一点好吃的,并无直接恶意。若全抓起来,刑部大牢哪里够关。再说,现在刑部精力全放在郭昌之死上,自然无心这种事情。”
司马棣点点头,“还是金大人考虑周全。不过,此种童谣事关重大,会不会真有此事?”
金岚瞧着北山方向,“有没有?去看一看便知。”
“要不要本王陪金大人同去?”
“此事不敢打草惊蛇,臣悄悄去查看一番,再与王爷做打算。”
司马棣笑了笑,“也好!”
金岚走后,司马棣脸色沉了下来,低低哼了一声,“怕你去了北山,父皇便已知晓。”
客馆。
姜钰喝着李忠送来的好茶,边看凌霄整理她将要参加觐见之礼的朝服。
崔良玉进来道:“五王爷会审理郭昌一案。大雍皇帝极其恼火,一定要查清郭昌死因。”
姜钰好似早已料到般,“如此甚好。即便司马棣查到不是太子和詹秋德所为,也会朝这个方向去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孤的身上。”
“陛下英明。那**乃我白兰秘而不传之物,任凭他们查破天,也只会越查越乱。”
姜钰笑了笑,“这**乃王族所有,崔相如何得知?”
若不是崔良玉提醒可用此毒,不论棒杀还是勒杀郭昌,都会让事情变得直白,越直白越不好浑水摸鱼。
唯有让他死得平平静静,才好嫁祸他人。
崔良玉顿了下,“此毒是先皇所赐!”
姜钰脸上的笑缓了下来,慢慢消失。
“母皇为何要赐你**?”
崔良玉低下头,沉沉道:“臣斗胆请陛下不要追问此事。”
姜钰猛地起身,上前直逼崔良玉,“给孤抬起头来!”
崔良玉听话抬头,眼睑却始终垂着。
“告诉孤!母皇为何要给你这样的东西?”
崔良玉颤声,“先皇心思,臣不敢妄自猜测!”
姜钰彻底恼了,“说!”
崔良玉眸中似有忍耐不住的痛苦,却被自己无情隐藏起来,最后化作一句,“先皇薨逝前曾传臣觐见。”
姜钰一愣,还有此事?她一点都不知晓。
“先皇赐给臣这瓶药,说待陛下娶了王夫,开始独理朝政,便要臣服了此药,好生离开!”
姜钰刹那间转身背对着他,两行清泪狠狠流出。
好似再活一世后,她便从未如此激动过,哪怕知道自己再次走上朝贡之路,或许又是一条不归之路,她也没有因害怕恐惧哭过。
而此时,她不知为何,偏偏止不住地想哭。
母皇在位三十年,勤恳亲民,从未懈怠。留给姜钰的还算是一个国库丰盈的国家。
只是姜钰命不好,刚登基便遇到强大邻国的进攻,经验匮乏的她带领白兰撑了不到一年便成了敌国的贡品,一朝死去。
如今她再活一世,心里通透了许多,手段也狠辣了许多。
可还是未能明白母皇的这一做法。
“陛下!待陛下安全回到白兰,迎娶新王夫,臣便谨遵先皇旨意,服毒离去,绝不给陛下添丝毫麻烦!”
麻烦?姜钰苦笑起来。
上一世,崔良玉确实是个麻烦,还是个狼心狗肺的大麻烦。
这一世,他处处维护自己,时时剖露忠心,为她挡箭,为她出谋。
她不能不动容。
姜钰缓缓转身,看着崔良玉,冷声道:“崔良玉!即便孤娶王夫,亲朝政,你别想偷懒耍滑,试图离开孤!知道吗?”
第69章 069
崔良玉脑中轰然一震,平日里敛着的种种情绪此刻终于流露出来。
黑黑的眸子里闪过欣喜,片刻又消失,被浓浓的不敢置信给压制住,最终落得个默默不语。
“你说过,会效忠我,守护我……难道全是哄我?”姜钰见他不语,急得连孤都不说,以我相称,连连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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