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静之言并未有错。
司马棣也释然道:“还是静儿考虑周全。本王还未想到这一层。”
姜钰抿唇笑了笑,“若能年年相见,确实是好的。”
只是,所有人都以为白兰此番来朝,是为匍匐在大雍脚下做一个乖乖不闹事的属国。那便走着瞧吧。
姜钰再次笑了笑,“时候不早了,孤先回去了!朝觐之礼着实麻烦,詹威詹大人可是厉害地很,不容孤出一点错呢!”
司马棣冷哼一声,“一个鸿胪寺卿也敢在陛下面前摆谱!待本王去见识见识。”
姜钰摇了摇头,“王爷,詹大人也不过是尽职而已。若真出了错,惹了大雍皇帝生气,那便不好了。”
司马棣闻言这才作罢。
詹绾卿从宗人府出来后,先去天崇殿向司马淳谢恩,怎奈扑了空。
值事的太监回话说皇上去了盛庆宫德妃娘娘处。
詹绾卿闻言顿了一会,便让辇车往盛庆宫去。
再次坐辇走过长长的甬道,詹绾卿有种恍惚之感,却带着与生俱来的自得。
她是詹氏嫡女,自出生便注定是做皇后的人,即便是皇上到底也不敢拿她如何。
父亲不过刚上朝一日,便替皇上解决了洪灾难题,而她也被好端端地从宗人府里请回来。
她此刻还愿意去德妃那个贱蹄子那里,不过是给皇上一个台阶下罢了。
辇车停在盛庆宫宫门口,里头传来阵阵丝竹之声,间或夹杂着娇笑声。
呵呵。詹绾卿眼底一片冷色,这个南陵蛮夷之地的公主自进宫以来,如同八爪鱼一般霸占着皇上,竟一日都未曾来坤隆宫请安。
生生忍着这股恶气,詹绾卿扶着馨月的手下了辇车。
馨月心有不忍,“娘娘,不如我们先回宫,洗漱打扮一番后,再来向皇上谢恩。”
詹绾卿斜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本宫就是要让皇上看到本宫素面憔悴的模样。本宫在宗人府受的罪,皇上得看在眼里。再说,本宫还要好好谢恩呢!”
说罢,她径直向朱门走去,而后跪在台阶下,低下头,再抬头已然是一张凄美怆然的脸。
“皇上!臣妾来跟您谢恩了!”
叩首,再叩首,再再叩首,一脸感恩戴德。
里头的丝竹之声骤然停住,不一会有人掀帘,司马淳从内走出来。
跟着走出来的除了德妃汤沁,还有新晋的答应雪樱。
两人娇娇媚媚,如同姐妹花般,簇拥在司马淳的两旁。
反过来看詹绾卿,素衣素面,头上仅一枚玉钗,再加上她憔悴不堪的面容,着实让人觉得皇后娘娘在宗人府吃尽了苦头。
司马淳淡淡道:“皇后该回宫好好休息,不急着谢恩!”
詹绾卿恭敬道:“臣妾教子无方,犯了大罪,幸得皇上垂怜,饶恕臣妾,臣妾又羞又愧,只敢舔脸向皇上谢恩!”
汤沁这是第二次见皇后,第一次是她被押入宗人府时,第二次是便是今次。
前后不过过去三天,皇后便有法子从宗人府出来,也真是厉害地很。
她倒是不敢小觑了。
“起来吧!谢也谢了,回宫好好歇着吧。你身子骨弱,别又染了风寒!没事就在坤隆宫歇着!”司马淳看似关心,实则让尊贵的皇后娘娘刚出宗人府,后脚便被禁足了。
詹绾卿面上看不出情绪波澜,一脸谦卑地跪拜称是。
这一夜司马淳自然留在盛庆宫。前半夜在汤沁处,后半夜又叫来雪樱。
三人生生胡闹了一宿,临到天亮才安生下来。
今日的早朝找了借口停了一次。
尤夏晃了晃脑袋,越发觉得南陵上贡的这两个女子不同凡响,竟惹得平日里颇为自律的司马淳头一次因美色误了早朝。
司马淳前脚刚回天崇殿,后脚太后便宣盛庆宫的去寿康宫问话。
汤沁瞧着过来传话的容莲姑姑,只是冷笑一声便带着雪樱去了太后处。
两人到了宫门口,连太后面都未见,便被勒令跪在了地上。
雪樱大气不敢出一口,下意识地朝汤沁走近了一点,可一想到她狠心将自己献给皇上,这颗心便寒了几分,双膝忍不住又朝外挪动了半分。
汤沁瞥了她一眼,“等会太后出来问话,你知道怎么回答?”
雪樱咬着唇,道:“奴婢知道。”
“行了,如今你也是主子,不用在本宫面前称奴婢。”汤沁懒懒道。
雪樱低着头,“臣妾知道了!”
汤沁满意地点点头,“只要你听话,你弟弟便可入太子宫中做贴身侍卫。你的功劳多大,你弟弟的福气就有多大。你可知道?”
雪樱重重嗯了一声。
日上三竿时,太后娘娘才缓缓从内走出来。
深宫多年浸淫的威严让汤沁也觉得不敢造次,只能深深低头。
雪樱更是颤栗不止。
这时詹绾卿竟也从内走出来,走到汤沁前面跪地叩首道:“母后,臣妾治宫不严,竟让她们惑乱后宫,扰动圣心,请母后责罚!”
汤沁内心冷笑一声,这深宫的女子演起戏来一个比一个真。
太后凤眼微瞪,“皇后不必自责。这两人仗着皇上宠幸,连哀家这个太后都没放在眼里,怎会把你这个皇后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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