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宫外,形势十分紧急。
浑身带血手握兵器的士兵堵在外围,虎视眈眈地盯着惊恐不已的众朝臣们。
司马淳被侍卫护在中央,心里翻转着无数的可能,脸上还维持着大雍皇帝该有的镇定。
这时,一人骑着黑马,一手执绳,一手拎着个什么圆鼓鼓的东西,飞奔而来。黑马踩过汉白玉桥,走进禁区,并未有停歇的打算,一路疾驰。
待众人看清来人时,顿时都惊呼起来,“废太子!”
司马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原本该老老实实在宗人府思过的司马桢竟带人冲进长信宫,难道他要杀父篡位?
黑马四蹄哒哒在造反士兵中停下来,阳光洒在司马桢满身盔甲的身上,竟有一种天降神将的错觉。只是这名天将身上沾染着不知何人的血,浓稠地不肯从盔甲掉下来。
詹秋德脸色难看至极,他千算万算竟没料到困兽犹敢反抗!
司马桢冷冷将手中之物扔过去,那东西咕噜咕噜滚到众臣面前,划过一列血迹来。
有人认出来,惊悚道:“金吾卫中郎将王澄王大人!”
大雍的金吾卫守卫着宫城安全,如今连中郎将都被司马桢斩首,可见外头的局势已经被司马桢控制了。
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哀嚎,原来王澄的儿子工部侍郎王连见父亲被人斩杀,大哭不止。他试图去收殓父亲头颅,却被身旁臣工拦住,让他莫要白白送命。
司马淳起身大喝道:“你要若何?敢杀朕?!”
司马桢冷冷抬眸,眼底没有一丝温度,他从怀中掏出丝绢,擦了擦手,随手扔到地上,这才凉凉道:“父皇,儿臣从没有这般心思。只是,您有没有,儿臣可不敢保证!”
司马淳气得浑身哆嗦,“你还不赶紧跪下,朕尚可饶你一死!不然……”
司马桢紧紧逼问,“不然如何?父皇您手上有什么?就靠着这几个侍卫?”
说到最后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
这才是权力者舔血都要上位的感觉。
所有的人,哪怕是你的父母兄弟,都要对你由衷地跪拜臣服,他们怕死,怕得要命。
司马淳心中有无数可能,却从没想到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反了。
当初就不该心软饶他性命,就该直接把他毒死。
司马桢伸手指着詹秋德,“父皇,儿臣今日反的不是您,是您身边的人。你被奸臣蒙蔽,昏聩无能,不足以引天命教百姓,不如就此退居偏殿,给儿臣一个机会,尊您为太上皇,您从此安享晚年吧。”
一番话说下来,那些臣工们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不论做谁的臣子,只要能力尚可,就能保住性命。
而且司马桢也说了,只想要詹秋德的命而已。
詹秋德倒看不出一丝慌乱,反倒气定神闲地上前拱手道:“皇上,老臣为大雍朝虽不说呕心沥血,倒也敢说兢兢业业,从来都以皇上和天下百姓为尊,不敢有一丝懈怠。老臣不知为何得罪了废太子,让他不惜造反来杀老臣。此番老臣惹下这样大乱,还请皇上责罚!”
司马淳一丝眼神都没分给詹秋德,而是直直盯着自己的亲儿子。
这儿子是皇后之子,他的嫡子,从出生便被立为储君。他请全天下最好的老师来教,最终还是教成这般不孝不忠之人,当真滑天下之大稽!
而詹秋德是何样的人,不用司马桢说,他自然清楚。
说不定今日这场戏是两人合伙导演,为的是逼他退位。
任谁他都不信。
“拿下他!”司马淳指着詹秋德道。
司马桢唇角勾起,报仇终于得胜的快感让他如饮酒般沉醉。
侍卫们得令上前将詹秋德左右夹持。
“皇上,若老臣一人死,可保住大雍朝,老臣愿意!”詹秋德声嘶力竭地喊道。
一直端坐看戏的姜钰冷哼一声,这老匹夫可真会演戏。
司马桢下马,径直朝御座走去,手中的剑拖在地上,冒出刺耳的声音。
待走到詹秋德面前,他举剑放在他的脖颈处,上下翻转试了试,好似在思考如何才能让自己杀的痛快。
詹秋德重重抿着唇,用余光瞥见南陵的二皇子汤澍还站在那里。
“外公,你可真是我的好外公!”司马桢突然感叹道。
司马淳瞥着离自己只有几米远的剑光,心下怒火烧腾,恨不得当场宰了这小畜生。怎奈他人多势众,自己陷入无兵困境不得自救,更不用说反杀。
司马桢突然放下剑,而是转身走向司马淳。
侍卫们警惕地举起剑,挡在司马淳的面前。
司马桢停步,耻笑道:“父皇,您可知您的好皇后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
司马淳重重出了口气,不知道司马桢肚子里卖的什么药。
“想当年,皇后她两年不孕,突然一朝得子,也就是儿臣。父皇您高兴坏了,当下停了废后之意,还立儿臣为太子。从此他詹家贵为皇后母族,以及储君的外戚,在詹秋德的带领下风光无限。”司马桢一字一顿地说着,任谁也听出他言语中含着浓浓的讥讽。
“只是父皇你不知,儿臣并非皇后亲子,而是她的侍女名叫红月的孩子。”司马桢终于有机会将此事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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