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点头称喏。
苏琨见姜钰毫不避讳凌霄,看样子对她甚是信任,心中早悔恨不已。
若不是那肚疼药太过猛烈,她好几日都缓不过来,不然怎会派了凌霄去侍奉陛下,才让她钻了空子。
如今眼瞅着大军要过白兰地界,一去大雍可再难回头了啊。
崔良玉突然变脸不愿见她,母亲怎得也不来救她?
没办法,她只能硬闯进来。
姜钰押了一口茶,这才冷冷看向苏琨,“听说前日你去崔相帐前求见!”
苏琨擦了下眼泪,哽咽道:“是!臣不知哪里冲撞了陛下,惹得陛下不高兴,想请崔相指点一二。”
“他没见你?”
苏琨绷紧脊背,低声回道:“是臣愚笨。不知崔相病了,还去叨扰。”
姜钰轻笑一声,缓缓站起来,踱步至苏琨面前,“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苏琨一张我见犹怜的脸,一对泪痕挂在上面,盈盈动动的眸子里全是委屈。
“是你告诉王女,孤此次前往大雍……要做大雍皇帝的妃子,再也不回白兰?”
上一世,她被当做贡品送入大雍皇宫做了司马淳的妃子。
若不是苏家事先预谋,苏琨怎会说得如此精准?
苏琨一愣,旋即叫屈,“绝对没有!不是臣说的!”
姜钰脸色阴沉,“孤该信你,还是信自己的亲妹妹?”
苏琨心中大惊,难道陛下已经发现姜铭藏身朝贡车队?
按照她与母亲的计划,她现在应该身在康延川,坐等崔良玉改朝换代。他们苏家借此从龙之功再登权位。而姜钰姜铭这对姐妹,身陷大雍,死都回不来。
可如今,为何全乱套了?
苏琨还想狡辩,姜钰懒得跟她啰嗦,正要发令,却见崔良玉走了进来,脸色苍白,脚步似有不稳。
手背被攥出的印子还未消除,她心中恼火还未散去,这人为何堂而皇之地敢来找骂?!
难道是来救苏琨?
心思至此,姜钰沉下脸。
“臣崔良玉,拜见陛下!”
苏琨不敢拿眼偷瞄,只能按捺住激动心情,默默跪在一旁。
姜钰又押了一口茶,“崔相不在帐中休息,来这里作甚?”
“臣听闻昨日陛下救了臣,特来拜谢陛下!”崔良玉再次叩首。
姜钰想到他滚烫的手心,顿时不自然起来,“你好生休息,不用多言!”
苏琨脸色瞬间发白。两人一唱一和,在她面前上演君贤臣忠的戏码,当真戳心。还有,崔良玉为何不提救她一事?
姜钰瞥了一眼苏琨,慢条斯理地说:“苏琨!”
“臣在!”苏琨敛住怒色,弱弱应道。
“念在你母族苏家累世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姜钰冷冷抛下这句话,“浣洗坊有宫奴病死了,你去填个补缺。好生做事,再敢造谣生事,孤定杀你!”
浣洗坊里全是犯了大错的女人。哪怕在白兰这种以女为贵的地方,进了浣洗坊,只能日日浆洗,不得歇息。苏琨可是养尊处优的贵女,进了这种鬼地方,能活着出来都是个问题。
苏琨当即哭出声来,哀哀戚戚地拉着崔良玉的袖子。
崔良玉冷着脸甩开她,“你自重!”
姜钰探究的眸光落在两人身上。
苏琨不甘心,伸手拽住崔良玉的脚,“崔相!救我!”
崔良玉居高临下睨着她,“陛下之令,谁人敢违?我们同朝为官,偶尔交集,你总不会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吧?!”
苏琨恍然呆住,他在说什么?
两人平日在宫碉碰到,他神色虽然淡然,但对她总是和颜悦色,不曾有半分厌恶。
母亲告诉她崔良玉大有可为,是可造之材,让她一定要抓住他的心。
于是,她一有什么消息就偷偷跑去告诉他。崔良玉每每负手耐心而听。
这一切难道是她臆想?
“陛下!臣与苏琨毫无瓜葛,她现在穷途末路,试图拉臣下水。臣不愿陛下误会!”说完,崔良玉抬眸直直看向姜钰,毫无避讳。
他知道,上一世姜钰以为他篡权改朝,还娶了苏琨做王后。姜钰自然恨他们两人。
这一世,他要自证清白,首先便是与苏琨划清界限。
何况,到底是谁用巫术控制了他的心神,将他变成杀戮的机器?苏家是他怀疑的第一个对象。
“崔良玉!枉顾我母亲看得起你!若不是她在朝中支持你,你以为你能坐稳你的女国第一男相?”苏琨索性撕破脸面,目光凶凶。
崔良玉神色淡然道:“苏琨你说出这种话,把陛下放在何处?难不成陛下行事主政,还要看顾你们苏家的脸面?这白兰到底是姓姜还是姓苏?白兰还没亡!”
苏琨被崔良玉一席话震得魂飞魄散,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就把苏家拉入万丈深渊。
她急急辩解,“陛下,我并非此意,是崔良玉误导陛下!”
“住口!”姜钰脸一沉,“你们一个个到底心里如何想的,孤清楚,你们自己也清楚,不要以为孤贤德,就任凭你们糊弄!”
见姜钰发火,崔良玉、凌霄、虎尉三人齐齐跪下。
“苏琨即可发配浣洗坊!没有孤的手谕不可擅自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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