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娘瑟瑟发抖趴着地上,嘴唇成了紫色,显然没想到自己还能活。待反应过来,便嘤嘤哭起来,好不伤悲。
白凤面无表情负手而立。
司马棣松了口气,转而冲郭昌咬牙切齿道:“郭昌,你仅凭三言两句,便想攀扯无辜人等下大牢,平日你便是如此审案?!这益州城内到底有多少冤死的孤魂?!”
郭昌脑海里立马浮现涂氏屯堡中那些堆成山的尸体,一个激灵他心思转动,这司马棣到底知道多少内情?!现在若逼急了他,他别当场说出来。那就没有任何可回旋的余地。
这时有士兵跑来在他耳边低语两句,他脸色一黑,沉沉道:“老臣府中还有要事,告辞了!”
说完,哗啦哗啦一群人撤走了。好似不曾出现一样。
司马棣缓缓神色,这才走到姜钰面前,道:“陛下,让您受惊了!船已备好,请上!”
姜钰颔首,忍不住笑道:“贵国的一方节度使当真威武……”
说着她瞧向李忠,“孤还以为平南郡王这等人物才是威武,没想到啊!”
她一番言有所指,把两人呛得各自尴尬。
湾溪码头旁停靠数艘大船,全是高杆巨帆,三层宽板。姜钰不是第一次乘大雍之舟,还要装出一脸惊叹,也是心累。
司马棣刚才在郭昌那里弄了个大大的丢脸,誓想在姜钰面前扳回一局,博得些脸面,便一个劲拉着姜钰在船头不停地介绍大雍的水军是何等的威猛,大雍所造之船是何等的结实坚固。
李忠听了两句便借口脱身,以图清净。
姜钰吹着冷冷江风,不由地缩着脖子。
崔良玉顺手从凌霄手中拿过白色大氅,上前裹在了姜钰的身上。
姜钰挤出一个笑容,“崔相有心了!”
司马棣有些赧然道:“是小王疏忽了。船头风大,陛下还是回房休息为好!”
姜钰早都盼着他这句,也不推辞,笑道:“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听王爷来说说这大雍的大好江山,能工巧匠。”
“那是自然!”司马棣道,“小王算了下时间,今日一路顺江而下,到傍晚时,便可在梁州上岸,休息一晚,明日再行一日,明晚便可到雍城了。”
姜钰点头道:“王爷安排即可!”
“梁州太守金崇与小王相熟,他早已备好美人美酒等着,今日定没什么闲杂人等来烦扰。”司马棣眯着眼,一脸陶醉。
姜钰瞧着他,心道果然是个会演戏的人。
这梁州太守金崇,出身名门世家,有奇才,有胆识,孤傲清高。若司马棣真是纨绔王爷,金崇不见得会与他有相熟之谊。
司马棣想用美人美酒掩饰自己到什么时候?
再说,虎尉告诉她,刘智昨夜便被人送走,若猜得没错,此人怕就在金崇手里。
“如此多谢王爷!”姜钰不动神色地笑了笑。
回到舱房,凌霄赶紧泡了生姜茶,递给姜钰,“陛下,快暖暖手。凌霄都被冻得哆嗦……”
姜钰接过茶盏,暖在手心,抿了几口才觉得缓了过来。
这时,崔良玉求见。
姜钰允了。
谁知他一进来就问春娘的事。
姜钰脸色不悦,“春娘与我白兰何干?你堂堂崔相难道连是非都明辨不了?”
一时间气氛凝重。
凌霄装死般一动不动。
崔良玉沉声道:“臣并非听信郭昌一面之词。只是此事太多蹊跷之处,臣想不明白!”
姜钰心道,你想不明白便是对了。除了金库之事,涂娘告状这件事情她做的也极为隐秘,除了春娘,怕是连涂娘也不知自己如何走了狗屎运能状告至司马棣面前。
她现在身份敏感,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搅浑水,只能暗地里一点点动作。
金库这种秘辛,就是连王夫都不能告之的,崔良玉自然没资格知道。
“天香楼的事情,就留给郭昌头痛去吧。与我白兰无关。明晚便要到大雍城,一切更要小心翼翼。”姜钰把话题往雍城转。
崔良玉默了一会道:“到了雍城,臣便会私下拜会詹秋德,寻得他的支持。”
姜钰点点头,“有劳崔相了!”
崔良玉本想多说些什么,可姜钰如此客气甚至带着疏远的口气,让他很不是滋味,最后也没再说什么,便退了出去。
船舱内终究狭窄逼仄,姜钰呆了一会便要出去看看两岸景色。
凌霄赶紧用大氅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嘴里念叨着:“马上要到雍城了,陛下可不能受凉。要美美的,精精神神地见那些大雍人。不能被小瞧了!”
姜钰失笑,“若要用美色迷惑大雍人,孤派你一个人就够了!”
凌霄脸一红,“陛下又取笑凌霄了!”
姜钰笑着弯腰戳了下大王的圆脸,还是睡得酣畅,便不再管它,带着凌霄和虎尉走上船板。
清江两岸郁郁葱葱,林木极密,姜钰便感叹不已。
怪只怪她白兰没占到好位置,国土偏远贫瘠,连山上也是不长活物的,唯一存活的只有岩石缝隙里那些山野花。
时不时有渔船驶过,船上三两人撒网兜鱼,一会便有收获。
哪怕不种田,这些江边人靠水吃水,也能养活一家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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