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詹侍郎!”崔良玉回道。
姜钰不动声色地低头抿了口茶,心道上一世她可是等了半月有余,结果呢,司马淳压根没把她没把白兰当回事,竟在雍盛湖那种淫密之地召见她。
詹浩哪里肯舍得走,他早都听说白兰国主容貌天下独有,乃不出世的白兰王花,歆羡已久。今早又在父亲处得知程慧参白兰神兽一事,灵机一动便背着礼部尚书丘申鸣,假借他之名,偷偷跑来求见姜钰。
姜钰放下茶盏,一副拿不住又有些殷盼的样子,瞧着詹浩,道:“司天官参本一事,不知詹侍郎可否在陛下面前……帮孤美言两句?”
詹浩快被姜钰眸光中的恳求之意晃得心神恍惚,他勉强压着激动之意,想答应的话已涌到喉咙,最后还是咽了下去,“陛下说笑了。下官微不足道,哪里有资格在陛下面前说上话?!”
姜钰顿时面露失望。
詹浩目的达到,随即道:“不过,陛下可能有所不知,詹相乃家父……”
姜钰睁大眼睛,好似希望之光又咻的回来。
詹浩一动不动盯着姜钰,笑道,“下官或可去求求父亲!”
姜钰微微点头,一脸笑意,“没想到詹郎如此仗义!”
不过是称呼上少了个字,詹浩觉得整个魂都被眼前之人给勾走了。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立于旁的崔良玉默默垂下眼帘。
见了人,得了一个近乎私密的称呼,詹浩心满意足地走了。
姜钰呼出一口闷气,回头却瞧见崔良玉脸色阴沉地厉害。
她唇角勾起,有些冷硬道:“怎的?崔相认为孤以色布局,手段不配孤女王身份?”
崔良玉噗通一声跪下,声音里有隐忍的苦楚,“都怪臣无能,让陛下身陷险境!”
“上天怜悯,不用我等努力,詹浩便自动找上门。”姜钰面无表情,“孤想利用他人保全自己,保全白兰,自然要用他人之短。此一时彼一时,崔相能理解便可!”
崔良玉死死咬着唇,“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姜钰有些累似的微微闭上眼,“说不定明日司马淳就会把孤叫去宫内,任他欺辱。”
崔良玉立直身体,“臣拼出性命,也要护陛下安全离开!”
“崔良玉!”姜钰面色彻底冷了下来,“不许如此做!护我一人又有何用?我白兰如今是他司马淳脚下的蚂蚁,踩死便踩死了。孤独独活着,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崔良玉赶紧道:“陛下!活着便还有机会!”
姜钰呵呵一笑,心道她已经重活一次,这次若再惨败而死,那再活一次的意义又在哪里?
这时凌霄求见。
姜钰见她手中拿着飞鹰信,问,“铭儿来信了?”
凌霄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崔良玉,赶紧低头道:“回陛下。是王女殿下的信。五日前从康延川发来。”
姜钰赶紧打开看,随即松了口气,“西藩部落兵已过康延川,沿着弱水正往维州进发。不出三日便可到达。”
崔良玉也松了口气,“恭喜陛下!此奇兵定会让大雍不敢小瞧我白兰!陛下在雍城的安全又有了几分保证!”
“此事定不可让大雍人晓得。”姜钰又吩咐道。
崔良玉点点头,“陛下放心,大雍军队才撤出白兰,喜不自胜,正是布兵的好时机。再说,西藩首领渤尧领兵有方,陛下让他化整为零,待到维州再集结成军,他收了金子,不敢不从。”
姜钰隐隐有些忧虑,“母皇再世时评价过渤尧此人狡诈有心机……”
“渤尧杀兄登基时,曾受先皇恩惠。他许下诺言,有朝一日会还了这份恩惠。他此番肯出兵相救,除了金子外,他总要守着诺言来救白兰。”
姜钰摆摆手,“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
虎尉此刻走进来,道:“陛下,南陵二皇子来了!”
姜钰手一顿,“都下去吧。”
崔良玉看了一眼姜钰,便俯首告退。
凌霄退出去时,瞥见一人弓着腰一副下人瑟缩样,压低着脑袋从身边经过。
待再想看一眼,那人便进了内室。
姜钰缓缓落座,瞧着面前此人仆人打扮,却掩饰不住由来已久养成的贵气。
“陛下召见澍,有何事?”汤澍微微低着头,声音有些冷硬。
“坐吧,二皇子。”姜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汤澍落座,目不斜视。
姜钰微微叹了口气,“二皇子,孤知你曾极力劝说贵国国主及太子,发兵救白兰。”
汤澍一愣,随即明白定是凌霄告诉姜钰的。
凌霄此次被焦铎逼迫杀姜钰,她无奈之下自爆身份,告发焦铎,最后刺杀失败。
没想到姜钰不仅留了凌霄性命,还继续让她于身边服侍。
不知何时凌霄竟得了姜钰如此信任。
若寻得机会,他还要找凌霄问上一问。
汤澍不卑不亢,“澍与陛下曾有婚约,澍也想尽一点力。”
姜钰抿唇不语。他为了让南陵出兵,跪在东宫门前一天一夜,饶是疼弟弟的汤泽并未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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