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不完全是柳神，正如荒天帝不完全是那个少年。所有的犹豫对着的都不是期待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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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荒天帝以为这样的时光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和女帝中有一人再不愿逃避问题的症结。又或者，待到辉煌极尽时，看是否能映出同一朵花魂。
所以当一切突然中止时，纵为荒天帝，也不由失措。
修为到了这个层次，彼此道法殊异，相同的是岁月难朽，万劫不沾身。
战斗动辄上万载，数个纪元也难以决出最终胜负。
这样下去没什么不好的。
虽然他们一开始处于劣势，虽然那一点改变很微弱，但是战局确实是一点点向着他们倾斜。或许还要很久远的岁月，他们才能占据优势，或许还要数个纪元，才能够取得最终胜利。
漫长的时光于他们并不是无法忍受。身后的故土与亲旧生活安然。他们于此战斗，虽然艰难但却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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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但总有那么一些秘力沾惹不得。一如篡改历史的因果，一如敌人濒死时以无上修为和彻底磨灭为代价引出的秘力。
“柳神!”
理智仿佛溃散，他几乎是无意识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对方以两名准仙帝陨落为代价，拼死也要拖上她。
救不了了。
纵为仙帝，也不能完全超脱岁月。那秘力斩之不绝，与她不死不休。
她沉默许久，终是应了他一声。紧接着却又唤他哥哥。
荒天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应下的，正如他不清楚她的回应代表着什么。
这样的一应一答改变不了任何事，却又好像彼此都放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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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她与那秘力纠缠不休，本源渐渐磨灭。她拼尽全力斩出了什么，恍惚间可见是个小小的女孩。光雨点点洒去，一切消失时，浩渺残破的战场上只剩下一个光茧，静默地沉浮在虚空中。
数万载又或者数个纪元后，她总归是会回来的，只是不知道回来的会是谁?
荒天帝也不由得有些懊悔。
他长久地追逐柳神的足迹，希翼有朝一日能够与之并肩作战，真正相处的时间却少的可怜。
幼年石村时的回忆，几乎已是最长久的相伴，回看时每一刻都可贵。那样短暂的时光，纵使拆开了拆碎了一点点地品味，也抵不过漫长悠久的生命。
而与女帝相处时，总是下意识回避往生的因果，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在他踏上那条路后新结识的同伴。
他们好像总是错过，每一次重逢后总是更长久的别离，即使并肩作战也好像很遥远。
11
她在浩渺星空下醒来，身边是无止境的战斗，流光划破虚空，劈星斩海，破灭道则，璀璨而又瑰丽。
独自漂泊在虚空的一块陆地，正如茫茫大海中一座小岛，流浪星海。繁密复杂的阵纹拥有莫测之力，笼罩四方，隐匿踪迹，吞吐伟力。
透过厚厚的光茧，阵纹的屏障，可以看到那些不灭的烙印。不知多少岁月前的战斗，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了下来。
更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浸染了这片宇宙，仿佛独立与时空之外，是一个牢不可破整体。
偶有误入者，眨眼间便被牵扯进可怖的力量纠缠中，湮灭无痕。有人九死一生有所收获，也算机缘。
只有她长长久久困于此间，孤寂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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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惨烈的战斗总是难以停止的，即使有修为足以震古烁今的人物共同陨落。
女帝与两名同阶敌手共同陨落，如同天平上落下了一颗关键的砝码，原本就很微弱的优劣差距逆转。
不足以立刻决定那场战斗的胜负，不足以迅速解决跨越纪元的战争，但是对方终究是如同过了中午的太阳，隐隐地有了一点颓势。
那一战惨烈至极，双方都陨落无数，那片战场最终成了一片生命的禁地，唯有不灭的烙印亘古长存。
战后，荒天帝等人移来一片大陆，又合力在那块充满神秘力量的陆地上布下种种阵纹，留下那枚光茧与浸透这片宇宙的秘力继续纠缠。
不是没有人震惊于柳神和女帝的关系，即使早就有些猜测。回看因果，难免叹惋。如今再多叹息也是徒劳。
这场争斗，旁人无法干涉，唯有等两者在岁月中决出一个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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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再怎么漫长的战斗也是有间隙的。
采世间大药，封存天地灵物，点拨后辈，留下一处处希望。
不敢说必定有成，但也不是全无效果。任何一点努力，都有可能成为天平上的一点尘土。
荒天帝走遍一处又一处秘地。浩瀚的世间，隐藏着无数秘密，难以穷尽。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了。一如既往的，喧闹与死寂并存。死去的喧闹至极，活着的悄无声息。
他在此伫足，不知是想要陪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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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沉眠与苏醒间，是漫长的岁月。
生来毫无记忆，却有大智慧，通晓道法，能明事理，辨善恶。
最开始醒来时与她纠缠不休的力量渐渐地断开了联系，虽然依旧存在，却与她毫无干系了。
她能明了这块独立空间中的一切，却对更外面一无所知。仿佛一个更大的茧，密密地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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