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穗禾不禁轻轻的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笑着看着自己那时候单蠢的行为,如今历经这么多,或许早就没有了那时候单蠢的那股子劲头与心力了。
或许,从头到尾,穗禾恨锦觅的,不过是看不惯锦觅的行为罢了,无论有没有旭凤在,这样的锦觅,终究是穗禾所不喜不耻的。
想到这里,穗禾倒是觉得心下豁然开朗了许多,心境不能解开的地方似乎在慢慢的松动却又有一种薄薄的东西挡着。
这一步之遥,便是万水千山了。
穗禾笑了笑,也就释然了。
或许,机缘未到吧。
“在其位谋其事,是本份!”夙夜重复着穗禾的话,“而在其位不谋其事,是失德!”
“穗禾公主,”夙夜认真的说道,“第一次,老夫后悔了那纸婚约。”
“后悔?”
听到这里,穗禾挑眉,眼里带着疑问。
“你才是最适合当这天后的人,”夙夜认真说道,“润玉,终有一日,会后悔的,会恨老夫这个舅舅的。”
穗禾听了,笑而不语,只是朝着夙夜坚定的摇了摇头,可心下却明亮的和透镜一样。
普天之下谁都会后悔,唯独润玉不会。润玉旭凤就喜欢锦觅那种人,清水一般的性子,单蠢无知到让他们奋不顾身,以至于连伦常都能罔顾。
这样都旭凤润玉,如今重活一世来看,穗禾是打心眼里瞧不上的,虽然前世的她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不知今日夙夜让穗禾前来,有什么事?”穗禾旧话重提,“千年了,倒是第一次看到夙夜这般着急。”
“倒是有一事,需要公主帮忙,”夙夜起身,对着穗禾行了一礼,“九天的大殿下,或许是——鲤儿。”
穗禾看着夙夜,扶起了对方,却没有立刻回话。
天后荼姚生辰,彦佑,还有那个同天帝太微牵扯不清的什么仙子。
这些瞬间都涌上了穗禾的心头,只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泄露。
“你我既是盟友,穗禾自当遵守约定,”顿了顿,穗禾才开口,“过几日便是天后荼姚的寿宴,到时穗禾自是会想办法去确认一二。”
“夙夜代替笠泽,多谢穗禾公主!”
鲤儿,若是当初年幼的你知道那上仙之誓和那纸婚约到底意味着什么,你可会,怪我们……
番外 闲思
得知穗禾死的时候,润玉正在七政殿批阅奏折,听着邝露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握着笔的手突然不小心用了力,看着上面那个字笔画中加重的一笔,润玉心下不由来的有着说不出的烦躁。
心口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原本应该批阅的奏折却怎么都看不进去,心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手上的朱笔猛地折断了。这清脆的响声,让七政殿的侍从仙娥瞬间跪了一地,就连最呼吸都放慢了许多。
看着手中断成两节的朱笔,一向没有多少表情的润玉愣是皱了皱眉头,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鲜红的朱砂,似鲜红的落霞锦拂过指尖,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住什么,却发现只有那粘稠的朱砂,空荡荡的……
猛地起身,润玉突然觉得头有点疼,心口那处一点都不舒服,鲜红的朱砂给洁白的锦袍染上了落霞的红色,那白色的白龙染上了这朱砂的颜色,似受伤的幼兽。
“陛下!”
邝露看着染上朱砂的锦袍,焦急的叫了一声。
自从跟随润玉以来,润玉便最爱干净了,这般样子,倒是让邝露从未见过。
“无妨,”润玉没有理会邝露,只是摆了摆手,“下去。”
“诺。”
良久,邝露担忧的看了润玉一眼,才缓缓的退了出去。
“你骗爹爹说爱我,你骗长坊主说爱我,你骗全天下人说爱我,你根本不懂得爱是什么。”
“你爱的只是你自己,你只是骗我说你爱我。”
锦觅的话又浮现在了心头,那一个他不敢去深思的,披着落霞锦的女子容颜又出现在了润玉的心头,润玉只觉得心头那无端的烦躁又多了几分,猛地将案桌上的奏折给扫到了地上。
“穗禾。”
润玉到底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两个字,眸中是藏不住的复杂。
七政殿的灵力波动,润玉的身影消失不见,出现在了邝露说的那个山洞。
腐臭与血腥味立刻充斥了鼻尖,还有不远处那两个魔界傻子的傻笑,伴随着这魔界阴冷的风让那笑声无端的变的十分的可怖,看着那满洞错乱的白骨,润玉的眼睛眯了眯。
蓝色的水之灵力出现在了润玉的手上,带着冰冷的温度,前任魔尊的那两个傻儿子就被拖到了润玉的身前,看着那两个傻子一脸的傻笑和那身上的鲜血,润玉墨色的眸中突然布满了杀意。
心下还没有明白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身体却先行动了。
整个空间瞬间都被强大的水之灵力结界包围着,强大的水之灵力紧紧的扣住着前任魔尊的两个傻儿子,看着这两个人的挣扎与尖叫,润玉不知为何心下竟然无端的有种畅快。
这样阴森森又无人的山洞里面,润玉似乎心下觉得安全,可以不用带着天帝的面具,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喜怒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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