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住了脚步。
只听另一位星使反驳道:“可不能乱说,荧惑星出是昭示凡间祸事,这跟我们天界能有什么关系?”
头先那位星使却冷哼了一声:“如何就没有关系了?之前陛下为了夜神历劫,在凡间和冥府弄出来的乱子还不够大?天帝陛下若是要达到什么目的,六界还不都是尽在他掌握之中为他所用?”
又一位星使接话道:“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照这么看,陛下为了让那夜神名正言顺坐上天后之位,也真是用心良苦费尽心机……”
之前反驳的星使忙厉声打断:“天权星使,玉衡星使,这不是我们能非议的,还请两位谨言慎行。”
“摇光星使未免也太小心了些。”那天权星使嗤笑了声,仍继续道:“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那夜神本就修为尚浅,又在凡间历劫时造了多少杀孽,听说冥府那边现在都还没能把她害死的那些冤魂野鬼超度完,认真说来,她这般作为又如何能胜任天后之位?天界对此不满的多了去了,不过都是碍于天威不敢直言罢了,玉衡你说是不是?”
“这……”玉衡星使嗫嚅道:“有多少心怀不满的我是不清楚,但我确实偶然听说这夜神历劫回来后因杀孽太重,中了邪煞之气,如此情形若是真做了天后,也确实令人担忧……”
于是其他几位星使也有些激动,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了曾经的废天后,想想她曾经弄出那些祸端……这天界可不能再出一个荼姚了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认为夜神倒也有其可取之处,毕竟跟随陛下这么多年,还立下了不少功劳……”有星使怯怯辩解道。
“呵呵……你也太低看咱们这位陛下了,他可不是什么念旧恩厚之人,如今天地六界局势不稳,在这个时机大婚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想趁此契机安定六界之心,稳固天界威权,同时再拉拢几方势力,岂不几全其美。”
“也对,想想曾经陛下不也是趁着与先水神的大婚……”
“行了!”先前的摇光星使似乎已忍不住怒意,斥道:“几位星使未免有些逾矩了,天帝陛下的圣意岂是我们臣子能随意揣测置喙!况且他若真是寡情恩薄之主,又怎会容得你们站在这里信口妄言?”
一席话斥得众星使哑口无言。
邝露站在角落沉着脸听完,垂眸静默了片刻,转身离开了司星殿。
回到璇玑宫,她走到寝殿中的书桌前,打开放在桌上的卷轴,那是白天时润玉送来的婚书,他们一起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时他们都是满心的欢喜甜蜜,然而不到一天,什么都变了。
她痛苦地闭了闭眼,跌坐到床榻上。
第二日邝露便递上了辞官的文书,并搬出璇玑宫,回了太巳仙人府。
太巳仙人看到她的神情,已猜到了一二,他长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话:
“回来也好,以后你怎么开心就怎么过,爹爹都支持你。”
随后再不多言。
紧接着,从润玉那里得知了实情的月下仙人就来找她,想在中间说和说和。
虽说他对润玉是有些心结,但毕竟是自己的大侄子,而且这一对一路走来也确实坎坷,如今眼看着就要修成正果,却又横生事端,若真的无疾而终他也着实惋惜。
只是邝露一夜之间仿佛突然变了性子,任月下仙人说破了嘴皮子她也只是漠然以对,不动声色。
末了就一句话:“月下仙人请勿再费心了,这些日子我已经想通了,此后该如何我自有打算。”
月下仙人无奈,只能把这话原原本本转述给了润玉。
润玉听了之后也只是眉头紧皱,沉吟不语。
月下仙人见他面色憔悴,心中颇有些不忍,温声道:“龙娃你也莫要多虑,也许小露珠是往好的方面想了呢。”
润玉却苦笑摇头,打开了手上那一卷婚书:“她若真是往好了想,便不会如此……”
月下仙人定睛一看,却见那婚书的尾端只剩润玉的名字,
他惊道:“怎么回事?小露珠的名字呢?”
他记得那日他作为证婚人,是亲眼看着这俩孩子亲自写下自己的名字的。
“应该是她自己又抹去了。”润玉垂眸,掩去眼中的落寞。
邝露遣人递上了辞官的折子后,他去璇玑宫找她,却发现已人去楼空,只留下这卷剩他自己名字的婚书。
“小露珠这是要悔婚?!”月下仙人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龙娃,你说什么也得把她给劝回来,这都已是你第三次大婚了,若是又黄了,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你又得承受多少非议,成为多少人的笑柄?”
“这些都无所谓了,我并不在意。”润玉平静道:“只是邝露……”
“我知道你最在意的是小露珠,那你就赶快去找她啊,死缠烂打也要让她回心转意。”
润玉却摇摇头:“邝露现在的性子,叔父您也知道的,虽还是温和淑静,但比之从前又多了些倔强执拗,我若是苦意纠缠或者强行逼迫,只怕她反而会离我越来越远。这几日且让她一个人先冷静冷静吧,我现下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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