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欲言又止。
“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邝露激动地逼问道。
破军仍是嗫嚅着不开口,只沉着脸低下头。
旁边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天帝陛下应该是用了移祸禁术……”
“什么?”
邝露转头,看到不远处的荣歆不知何时清醒过来,正缓缓起身,对她重复道:“移祸禁术,用某样物事为媒,把自己的灾祸转嫁给他人……不过陛下可能是反着来了,他以这逆鳞为媒,承担了你刚才刺自己的那一剑。”
他不禁苦笑叹息:“没想到,他居然能为你……荣歆自叹不如……”
邝露愣在原地。
难怪他再三叮嘱自己一定要把这逆鳞带着,不能离身。
他怎么能……
怎么能为了她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他还要护她到什么地步?
她转头飞身入云端,朝北冥而去。
破军正想要跟去,却听身后天兵叫道:“二殿下!找到二殿下了!”
他只能无奈停住。
北冥。
润玉在修补结界的时候就已经感应到了邝露的不对劲。
她的身体里,似乎一下子涌入了巨大的邪气,已经不为她自己所控制。
他顾不得结界中还没有完全镇压下去的暴徒,当即就要去北承。
然而还没等他离开,胸口陡然一阵剧烈的刺痛袭来,他没忍住跪倒在地。低头一看,胸口竟无缘无故开了个大洞,血流不止。
一瞬间,润玉只有一个念头:她又在伤害自己了。
身旁的副将见此情形也是骇然,忙过来扶住了他,却只听他强忍痛苦道:“去北承,立刻……”
随后他失去了意识。
“陛下!陛下!”
模糊间,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勉强睁开眼,看到邝露正流着泪呼唤自己。
“邝露……”他喃喃道:“你……又不听话,都说了要你保护好自己……”
不过还好,她没事。
他心头一松,闭上眼,彻底陷入黑暗。
润玉再醒来时,已是三天后。他发现自己在璇玑宫,床边守着的仙侍见他醒来,一阵欣喜奔走相告。接着各路仙官都陆陆续续聚过来问候。
月下仙人欢喜不已:“龙娃你总算醒了,话说你也太倒霉了,怎么还在身上弄了个窟窿……”
润玉环视一圈,却没有见到最想见的那个身影。
耐着性子遣散了众仙官,他忙问月下仙人:“叔父,邝露呢?”
“小露珠啊?唉……”月下仙人似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她一时半会可回不来啦……”
“什么?”润玉心惊。难道她还是要离开他,要去北冥赎罪?还是……还是没能除尽她体内的恶灵,已经堕入魔道?
他不顾伤痛,起身跑出寝宫。
他不允许,绝不允许她再离开。
待到了南天门,正要飞身下天界,却见远远走来一行天兵。
打头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
邝露一身戎装,风尘仆仆,满脸的倦色狼狈,正一边走一边和旁边的破军交代着什么,待看到润玉,愣住了:“陛下,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好些了吗?”
润玉不管不顾,迎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一旁的破军愣了愣,咳了两声,转过了头。
身后月下仙人一边赶来一边嚷嚷着:“哎呀好歹听我把话说完嘛,这北冥北承都是一堆烂摊子,小露珠这不就替你去收拾去了嘛,所以一时半会回不来……”
待他看到眼前情景,呆了呆,又意味深长地啧啧了两声,看到周围还噤若寒蝉的众仙官和天兵们,忙挥着胳膊赶人:“愣着干嘛啊,人家小别胜新婚,你们凑个什么热闹,还不赶紧散了散了!都散了哈!”
于是众仙赶紧识趣的悄悄散了。
终于只剩他们。
润玉却似浑然不觉,只抱紧了邝露,深深埋在她肩头,满心的庆幸又哀怨。
“你知不知道,醒来后没看到你,我有多害怕?”
“陛下,”邝露像哄小孩一般拍了拍他的背,心中柔软又欣喜:“我不是故意不在的,因为这几日你都睡着,可北冥那边又需要人去威慑安抚,北承大漠还有好些游荡的孤魂杂鬼要收服干净,冥府没了主事阎王,也要重新安排……”
干净利落地除了那恶灵之后,天界众仙也见识到了邝露的胆识气魄。而润玉用移祸禁术保护她这件事,也让大家明白了她在天帝陛下心中的分量。
于是一众仙官都算是默认了她未来天后的身份。
于是在润玉昏迷期间,一应需要天帝陛下出面的事,邝露都当仁不让地被大家推了出来。
“我也想一直守在陛下身边,等着你醒过来,可是,”她松开润玉的怀抱看着他,眼中熠熠生光:“陛下费尽心力维持的六界秩序,不能再出差错,我要帮陛下守住。”
润玉动容,抚上她的脸庞,轻轻擦拭着颊边灰尘。
“谢谢你,邝露。”
邝露摇摇头:“该说谢谢的是我,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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