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道眼巴巴看着她点点头。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玲珑又问:“怎么了?”
惠道扑进她怀里,抱着她不撒手:“姑姑,你前几天都不说话,我害怕,我想回家,皇宫一点都不好玩。”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惠道再聪明也才八岁,大人的情绪很容易就会影响到他,她耐心道:“别怕,姑姑以后不这样了。”
“真的?”惠道抬头,眼眶红红的。
“嗯。”玲珑点头,捏捏他的脸,“去玩吧,一会儿晚上你过来,我教你念书。”
惠道揉揉眼睛,突然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现在看来姑父简直就是个完美的人,眼神其实也挺好的。”
什么叫也?
玲珑反应了一下:“惠道!你给我站住。”
惠道哪里会老实站住,边跑边喊:“姑姑还是那个凶姑姑啊!”
婆婆看着恢复了生气的少女,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她上前握住她的手。
“你和姑爷来信时,咱家附近多了许久秦国口音的人,我就疑心是当年的事被暴露了。虽然你的身世就连名家内的人也不清楚,但是影密卫的本事我是清楚的。而且我也万万没想到姑爷会为了小姐做到那一步,纵使不放心,便也只有将你交给他。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被他们发现了端倪。那封信,小姐可看了?”
玲珑顿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婆婆意外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这事都怪我,没想到陛下为了逼迫你回来把小道也抓了过来。”
玲珑笑笑:“婆婆不必自责,即便没有您这件事也瞒不下去了。扶苏恐怕从我问他要花颜改的解药时便已经产生了怀疑,只是他没有告诉陛下而已。”
第二次她寄信回去,婆婆没有回,赵绫找人去打听却说一切如常。玲珑心里已经觉得家里出了事。
她成亲,以婆婆对她的疼爱,就算过不来也不会一切如常。
花颜改这样药市井中并没有,而扶苏给她送解药时却并没有惊讶,也没有质疑她给的药方是否正确,倒像是早就听说过一般,而且待她十分亲厚。
所以她当时就有了一些怀疑。
加上记忆的片段,她就猜想自己应该和阴阳家也有一些关系,即便她不恢复容貌,阴阳家的人看起来还是会找上她。
所以她干脆恢复了容貌,还在婚礼上让他们看见,也许还能为自己争取一些主动。
如果她没看错,当日要劫走她的另一帮人应当就是阴阳家的人。
她回过神,便见婆婆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心里顿时有点突突。婆婆该不会发现她不是原主了吧?她正纠结着要不要坦白告诉他们。
婆婆满脸欣慰地看着她:“小姐长大了,愈发像夫人。”
玲珑一噎,心想还是算了,万一把人吓到了,或者把她当妖怪怎么办?还是等等再说。
“早知如此,小时候真是苦了小姐了,”婆婆又开始愧疚,小时候她生怕她暴露,所以从小就给她用药改变她的容貌,从来没好好给她打扮过,甚至不允许她和别人过多接触,不让她相信男人,“如果不是我老糊涂,小姐和姑爷也能少些波折。”
当时她也才几岁,公孙荣夫妇就去世了。名家的担子压在她身上,她从没叫过苦。
后来,婆婆看着她一天天变得坚强,厉害,男人都轻易不敢惹她。她心中愧疚,却也欣慰她不会和她娘亲一样。
玲珑听了这话,想了半天也没明白,白皙的脸上有了疑虑:“我和他没有什么波折呀,他一直待我很好。”
婆婆惊讶,她原本以为张良是见过她真实的容貌才会倾心。
看来又是她想岔了。
幸好小姐没有按照她教的那样,任何男人都不信。
“早知姑爷待小姐这般好,当时我就应该告诉他实情,”婆婆感慨,又觉得很伤心,“姑爷那封信......”
玲珑扶着她往里走,嬴政给她配的暗卫随后跟上。玲珑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就见那暗卫微红了脸,逃也似的飞上了房檐。
玲珑:“......”她有那么可怕么?
“婆婆,您想说的我都知道。我是放不下他,”玲珑忽视心里的疼,笑着看向婆婆,“可是,我想人活一世,也不是只有情爱这一件事是重要的。前几天我是一时缓不过来,日子久了,也就好了。今后我就好好陪着您和小道。”
她多想在他的羽翼下安稳一生,那种感觉真是太舒坦,太甜蜜,曾经向往自由的她哪里都不想去了。
骤然失去,她很难过,她很不知所措,好像世界都崩塌了。
但是婆婆和惠道都是她应尽的责任。
那日她看出两方人似乎都不敢伤害她,她如今也有一些武功,而且由于释明心法的独特性她的内力并不浅,拼命逃走未必会没有机会。
可是子虚说,婆婆和惠道都在咸阳。
如果没有他,她不会觉得活着是一件这么美好的事。但是如果没有原主,她根本不会有机会遇见他。
所以她不得不来,即便很可能今生都见不到他。
皇帝寝宫,嬴政听着影密卫的汇报,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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