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桥的尽头,润玉再次停下,看着那扇门望而却步,忽然呼吸急促,身体瑟瑟发抖,握着白染的手不由攥紧。白染见他这副模样,忽略被他攥得快要断掉的左手,担心地看着他,“小鱼哥哥,你没事吧?”
润玉仍沉浸在昔日痛苦的回忆里不可自拔,剜龙角之痛仿佛就在眼前,他痛苦地猛然偏了下头闭眼。
“小鱼哥哥…”虽不知他想起了什么,不过看到他这般痛苦的模样,白染本能地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润玉被她抱的回了神,睁开眼,松了松攥着她的手,轻抚了下她的发髻,紧张地盯着眼前‘熟悉’的大门,道了声,“无妨…”
然后牵着白染的手,再次向前走去,来到门前停下,盯着上方‘云梦泽’三个字,他记得是‘笠泽’…
忆起往事,他再次紧张到,忍不住瑟瑟发抖,湿了眼眶。
“小鱼哥哥…小鱼哥哥…”白染晃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回了神。
他回神怔愣地看向白染。
“你可是又想起什么了?”
“云梦泽…不是笠泽吗?”
这时那扇门忽然打开,站在门后的彦佑看着二人道,“大殿,终于等到你了,请…”
二人走上石阶,随彦佑君进了内室。
洞府内,一红衣女子正在低头抚琴,身影和那幅画极其神似,一白衣孩童坐于身侧吃着点心,隔着纱帘,人影绰绰。彦佑正要禀报,润玉忽然紧张地伸手拦住他,稍后调整好情绪,松了口气,点点头。
白染见润玉如此紧张,不由对纱帘后那人更为好奇。究竟是何人,竟让小鱼哥哥如此惧怕……
彦佑上前禀告,“恩主,夜神殿下求见。”
闻言,琴声曳然而止,忽然那人双手拍在了琴弦上,站起身,慌乱地左右踱步,见几人进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
润玉进来后上前两步,直接撩衣对着那红衣女子的背影跪了下去,“洞庭君在上,小神润玉这厢有礼了。”恭敬地对她叩首。
白染虽不知她的身份,却也猜到了几分,便随润玉一同跪下行礼,“小仙白染,叩见洞庭君。”
洞庭君依旧不敢看他们,慌乱道,“上神和仙子何故行此大礼,折煞妾身了。”
白染的身份和她与润玉的关系,通过鼠仙和彦佑,洞庭君是知道的。对于二人的婚事她也十分满意,毕竟得了白染就相当于同时有了水族和狐族的支持,对鲤儿百利无害。何况如今看来这孩子也是个乖巧的,白染对鲤儿之情她也有所耳闻,日后有她陪在鲤儿身边,她也就放心了……
润玉站起身,然后把跪在身旁的白染扶起来。“行于所当行,仙上受的起。小神心中有惑,特请仙上赐教。”
“妾身久居陋室,与世隔绝,上神怕是问错人了。”
“近日偶得一幅丹青,久闻洞庭君博古通今。特来请仙上一道品鉴。”润玉自袖中拿出那幅画,右手持画柄将画展开在她面前。
☆、陈年旧事
身旁的白染看了看那丹青,将画中女子与眼前的洞庭君两厢对比,心下了然。原来洞庭君便是鼠仙口中的簌离,而簌离又与天帝关系匪浅,小鱼哥哥修的是水系术法,自幼出现在洞庭湖…难道,眼前之人便是… 怪不得… 怪不得小鱼哥哥如此反常…
“咦!娘亲?”坐在桌旁的白衣孩童看到画中人,惊讶道。见几人看向自己,意识到了不对,忙捂住嘴,不做声。
“可否让我与洞庭君单独一叙?”润玉看着洞庭君说道。
噗嗤君上前将白衣孩童带走,白染担心地看着润玉,见润玉对她安抚点头,只好转身,随噗嗤君他们退出门外等候。
不多时,门打开,只见润玉黯然神伤地从里面走出来,步伐竟有些不稳,摇摇晃晃,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去。
白染担心地急忙跟上,虽不知他们母子二人方才在里面谈了什么,只知道,小鱼哥哥现在很伤心,很难过,她从未见过他现在这副模样。她虽无法与他感同身受,此刻却像中了噬心丸之毒一般,蚀心蚀骨地难受…
他哭了,一滴泪落到跟在他身后的白染脸上,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白染一时感觉难受的快要窒息了般。她快步跑到他身前,看到他木然地泪流满面的样子,终是忍不住紧紧环抱住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涌出来,“小鱼哥哥,你别这样好不好,染儿害怕… 无论发生什么,染儿永远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润玉总算有了些许表情,抚了抚她的背,白染催动转瞬扣,二人瞬间回到璇玑宫润玉的寝殿。两人坐在榻上,白染紧紧拥着此刻失神的润玉,任由他的泪水浸湿颈间衣衫……
仿佛过了许久,润玉直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染儿,陪我走走,可好…”
白染终于松了口气,殷殷看着他,“好,小鱼哥哥去哪里,染儿便去哪里。”
二人出了璇玑宫,随润玉走到星河畔的大树下。润玉止步,思及往事,右手捂住胸口那处逆鳞之肤,泪水不由再次滑落。白染上前担忧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润玉不想她担心,抬手拭去眼泪,调整了些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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