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你看上去对我兴致勃勃,让我生出许多美好的祈盼,甚至预备向你坦白一切罪行。可你又什么也不问,无论是我的艺术还是我的罪行,就仿佛我只是你用来解闷的小玩意儿。”最后,埃里克垂下他那双迷人的金色眼眸,沉沉地叹息道,“那对我可真是种残酷的折磨。”
一开始的确如此,不过是很重要的小玩意儿。毕竟,那时候她对艺术家朋友还暗藏新人类的傲慢。蜜萝悄悄吐了吐舌头,但她聪明地没有说出口来。
“事实上,你说对了一半。”黑发少女用脸颊轻轻磨蹭了两下情人温热的胸膛,艺术性地回答,“我那时候的确不敢过分重视你,因为你总不肯露面,还时不时就任性地销声匿迹。”
“或者说,我习惯不过分重视任何东西,即便那是美好的,或者意义非凡的。”蜜萝袒露的身躯上遍布欢爱的痕迹,但只是一些浅淡的红痕,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另一方过分温柔;她的眼眸也是柔润的,氤氲着春潮过后的余韵,“我出生在一个非常……动荡不安的地方?在那里,人们的生命和道德都异常脆弱,每个年长些的人都背负秘密,你所谓的罪行也不足为奇。”
“当然,我运气不错——你瞧见过我的能力,那令我免于轻易成为牺牲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受人爱戴;此外,我还有个严厉的长辈,让我从小就明白自己责任重大。但也因这不可解脱的能力与责任,我确已听惯了旁人祈求与哀叹。”
“所以你说对了一半——在我们那里,音乐艺术之类的东西对多数人来说都过于奢侈了。而我,老实说,在遇到你之前,所谓‘艺术’对我而言不过是个遥远的书面语——你的音乐艺术超凡脱俗,但也很难令我对它怀有太多敬意。”说着,黑发少女从情人的胸膛一路吻过颈间,最后,丰美的唇瓣再次停上埃里克见机低垂的眼睑,喉咙里的声音有些含糊,“但另一半,埃里克,就像你想做个平常人却无法割舍你的艺术一样,我在巴黎开起那家花店的时候本来打算尝试过一种安定的生活,却终于被你这不安的源头吸引。我很抱歉,无法对你从前的境遇感同身受;但正因如此,我对你的渴盼必然只会出于纯粹的爱情。”
“你应当自豪,埃里克。”最后,蜜萝神色温存,又带着些理所当然的傲慢,“毕竟,我跟随老戴耶从瑞典一路流浪到巴黎,也只注目过你这一颗星辰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啊,手一抖发了一辆文艺的幽灵车,让蜜萝被(把)桶吃掉了……已替换,祝食用愉快
☆、安宁之源
“那么你为什么爱我?因我的青春美貌?因我特别的歌声?还是只因我对你兴趣非凡?毕竟, 照你的说法, 我好像既并不温柔, 也欠缺端庄。”天知道是哪句话又点燃了那星辰中的火焰!总之,等蜜萝得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 两人又已在情/欲之海中几度沉浮, 而黑发少女任由情人用坚实的四肢从背后将自己彻底纠缠禁锢, 微肿的唇瓣与雪腻肌肤上着色愈深的留痕都散发出柔顺的讯息。
“你尽可对我宣泄一切轻浮的热情。”埃里克坏心眼儿地用舌尖轻轻擦过少女修长的颈弓上,感到怀中身躯本能的颤栗时便开怀地笑起来, 直到蜜萝恼羞成怒的“挣扎”渐渐加大力道, 他才不得不收敛笑容, 一本正经地回答, “毫无疑问,这些这都是我渴望你的理由, 但最令我渴望的, 莫过于你眼中超凡脱俗的光彩。”
“当我第一次注视你的眼眸,就如看到高远的夜空, 自然,那并不温柔,但也绝不尖锐浅薄;那夜空中点染的星辰令我幻想你有一日可洞彻与包容我这残躯下的灵魂。”与蜜萝不同,埃里克愈是认真, 那神恩般的唇舌中吐露的心语就愈是婉转动人;蜜萝早在他说第一句话时就安静下来, 继而更加紧密地与之贴合,任由自己在那华丽的辞彩中愈陷愈深。
“至于端庄?那只是在世俗中沉浮的绝大部分女性自愿的束缚,为保证她们的心灵在少女时期的纯真消磨干净以后只是庸俗而不至于堕落。”那醇美的嗓音说到此处, 紧贴蜜萝颈窝的震颤中带起浅浅的叹息,“而你当然不在此列。毕竟,即便我甘冒风险,你也早已告诉过我,魅影的歌声甚至烈火都不能挽留一个自由坚韧的灵魂。”
歌声或烈火不能绊住少女的脚步,情人痴缠的眸光却可以。在埃里克看不到的角度,蜜萝悄悄翘了翘唇角,口里却懒洋洋地换了个话题:“埃里克,你给克莉丝汀留信了吗?现在都快天亮了吧。”
“早就留过了,就在她卧室的梳妆台上。”就是那时候心情不佳,所以语气可能不够和善。埃里克若无其事地回答,那双迷人的金色眼眸却在蜜萝看不到的角度略心虚地快速眨了两下。两人又安静地休息了一会儿,蜜萝感到身后某人又开始点火。
少女其实也有些蠢蠢欲动,但她总算还记得曾经某对新旧人类情侣不知节制的惨痛教训,于是恋恋不舍地挣脱情人的怀抱站了起来。当然,这关乎情人男性尊严的担忧也是万万不能出口的。
“埃里克,我累啦,浴室在哪里?”转眼对上自家小星辰控诉的眸光,蜜萝赶紧放软了声音哄劝道。少女红澜交错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旖旎的光晕,匀称的形体胜过一切埃里克精心雕琢的杰作——在这最应当享用恋人怀抱的时刻,她反倒对埃里克体贴起来了——总归新人类体质强健,而蜜萝相信自家小星辰此前绝对丝毫不惜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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