榊第一时间借到了车,一踩油门直奔医院,路上还闯了好几个红灯。
迹部用微颤的手指几次按不准电话键,不停地低头确认怀里的人还有没有气息,伸手擦去还在不停从紧闭的眼角流出来的血,总算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而另一边,被觉得羞耻的露草勒令不准去体育馆现场观看比赛的鲤伴、一护以及沢田纲吉等人在家收看比赛的电视直播,看到露草倒下后全都坐不住了,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
接电话的自然不可能会是露草,而是拿上行李追去医院的忍足,还有同为比完赛的向日和日吉若,至于其他人,由于赛方宣布比赛继续,他们无法离开。
在忍足的印象中,迹部有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桀骜狂妄的,这会的他背靠墙壁蹲在急救室外冰冷的走廊上,双手捂着脸,身上带着浓化不开的担忧和后悔,以及害怕,放任自己在悲痛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忍足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露草不是简单的昏迷,情况好像非常严峻。
听到脚步声,迹部扶着墙壁站起来,看到忍足他们以及狄原笠等人,包括手冢都来了,勉强撑起一丝往常的矜贵傲气,“……让你们看到本大爷这幅样子……真是……太失态了……”
“情况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昏倒了?”
忍足望向急救室上方亮着灯,正要询问就瞥见迹部身旁椅子上扔着一大摞纸张,拾起最上面那张一看,竟然是五分钟前刚下达的病危通知书。
迹部惨然扯动嘴角,“是我的错……不该……让弟弟打网球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露草酱的眼睛……”忍足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平时的训练迹部从来不让露草参加,每次赛前也都要叮嘱好久,并且全程都在紧张。
迹部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只把椅子上的其他检查报告拿给他。
其他人也凑过去看,上面一大堆不正常的数据和病情诊断让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作为露草的比赛对象,手冢感到了不可推卸的责任,但道歉的话太过苍白,生命的重量压在心上,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这时走廊尽头又跑来几个人,夏目吃力的跟着鲤伴的步子,停下来后捂着因跑太急而隐隐作痛的右腹,满脸忧色的问露草的情况,从忍足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后着急的问鲤伴,“现在怎么办?鲤伴桑,你对那什么眼的知道的这么清楚,一定能救露草的对吧!”
陆生也充满希望的看向鲤伴,而鲤伴凝视着禁闭的急救室大门,捏紧了拳头,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能试试。”
“如果你是在说我的话我很抱歉。”绿白相间的渔夫帽压得低低的,浦原喜助趿着木屐踏踏踏的走来,肩上趴着一只眼神特别拟人的黑猫。
迹部见过他一次,是露草经常去的一家杂货店的老板,现在看来身份绝不似表面这样简单,但如今他是什么人都无所谓了,看到一丝希望的迹部低下高傲的头,恳求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要你能救露草我都会尽力做到。”
“你也应该猜到了,侵蚀着迹部君生命的并不是心脏病,而是那双眼。虽然我很想答应你,但是非常遗憾,我研究写轮眼整整五年,始终没有找到解决副作用的方案。”
写轮眼到底是什么!副作用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才认识没多久的夏目都知道!露草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气急的同时迹部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榊从楼道口走来,把手机交还给迹部,迹部之前情绪不稳定,只能由他代为通知迹部家的长辈。
“麻烦监督了……”
“我也有责任,另外,马上轮到单打一号的比赛了,迹部……我尊重你的选择。”
榊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在亲人生死关头还要铁石心肠的逼迫别人去比赛,虽然弃权会导致输掉比赛,但万一……露草真的没有挺过这一关,迹部却错过了最后一面,将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我也有我的坚持!有我的骄傲!】
【哥哥的梦想是全国大赛总冠!在这里输掉怎么行!我会赢!我一定要赢!】
笨蛋……不要擅自决定别人的想法……
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啊……阿草……
迹部突然收拾好全部负面情绪,让忍足随时保持联系后,脸上重现一日既往的张扬狂傲。
“我去把胜利带来给弟弟。”
双打一号冰帝赢了青学,目前双方胜负各半,最后一场就成了关键,迹部和越前展开各不相让的交替攻防,最后迹部凭借超进攻型网球拿下了比赛。
裁判宣布冰帝获得八分之一比赛的胜利后迹部接到了忍足的电话,原来是短短半个小时又有两张病危通知单下达,已经交由监督代为签字。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迎接迹部的依然是冰冷厚重的急救室大门,而走廊上也多了很多他见过和没见过的人,没多久,越前龙马等人也都在今日的比赛结束后过来探望。
时间就这么度日如年的流逝着,直到被称为夜晚的时刻都称为过去,旭日再度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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