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的看了一会儿花满楼,旋即了悟道:“原来是花家那第七个孩子。”
出家人心静如水,化外无物。这位师太只当“红袖神尼”是个名字,并不觉这是江湖之人对她的称赞,所以花满楼这般称呼,她也只是平静应下,没有半分推脱和自谦之意。
花满楼之所以能认出红袖神尼来,是因为他年幼的时候,红袖神尼曾经去花家做过客。花满楼失明之后对自己遇见过的人总是分外敏感,生怕下一次遇见的时候无法辨认以至太过失了礼数。正是因为如此,哪怕当时红袖神尼和他爹匆匆一晤,又哪怕花满楼已经数年未见这位小寒山派的红袖神尼,可是他却还是将她认了出来。
花满楼对红袖神尼再一次躬身问候,红袖神尼点了点头,转而对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徒弟,他姓苏,名唤梦枕。”
看了看玉卿久手中双剑,红袖神尼恍然道:“这位小檀越想必就是先破青衣,后揭薛家庄,近日又大破了南海一座杀手组织的藏剑首徒了?”
玉卿久被点了名,便冲红袖神尼和苏梦枕见了一礼:“在下西湖藏剑玉卿久。”稍微顿了顿,玉卿久犹豫片刻,方才对苏梦枕道:“不知苏兄何时生辰?在下亦一十有七。”
按照大安的习俗,各门派小辈相处之时,也是要师兄师弟之类的称呼的,除却那些差了辈分的,其余人便是按照年岁略略排一下长幼。苏梦枕和玉卿久都是十七岁,不问清楚的话还当真不是很好称呼。
苏梦枕笑了笑,道:“苏某三月生人。”
玉卿久的生日在八月初五,是中秋之前的十天,如此这般,玉卿久便对苏梦枕笑了笑,唤了一声“师兄”。
两人这边见过礼,红袖神尼却一直注视着叶英。她的江湖阅历自然足够她看出来这个青年绝非寻常人物,看玉卿久和他相处时候的样子,红袖神尼也在心中暗暗猜测,不知这位是不是就是那位神秘的藏剑山庄大庄主。
只是藏剑山庄虽然是新起的门派,可是距离它初次闻名江湖,到底也有数十年之久,因此无论怎么看,眼前这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模样的人,还是太过年轻了。
玉卿久也看出红袖神尼的犹豫所在,她微微抿了抿唇,转而主动开口介绍道:“师太,这位便是我师父叶英,也就是我们藏剑山庄大庄主。”
红袖神尼到底是出家人,早就勘破了皮相,因此只是短暂的惊讶之后,红袖神尼便神色如常的和叶英问好,就连她身边的苏梦枕也是礼仪丝毫不差的向叶英行礼。
都是苦瓜大师宴请的客人,又已经互相通晓了身份和姓名,几个人不再耽搁,只是一路一齐往苦瓜大师的禅院而去。
这一路上众人不多言语,只是玉卿久忍不住道:“苏师兄可曾看过大夫?”
“遍寻名医。”苏梦枕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转而对玉卿久说道:“若非如此,愚兄这身子也撑不到今日。”
将他体内的数十种疾病调理平衡,这并没有比治好它们简单多少。苏梦枕这些年也看了不少大夫,不然他也撑不过今日。
玉卿久想了想,终归还是问了出来:“那师兄可去过万梅山庄?”
没有想到玉卿久会提及万梅山庄,不过他却也如实道:“可惜求上万梅山庄之时,西门庄主已经不再问诊了。”
苏梦枕说的“西门庄主”并非是西门吹雪,而是他们的大伯西门然。几年之前西门然将万门山庄交给了儿子,自己则去潜心研究药理去了。西门吹雪是比西门然脾气更加“古怪”的庄主,他不喜喧闹,因此接管了万梅山庄之后,整个万梅山庄就索性是个半封闭的状态了。
西门吹雪没有什么医者父母心的情怀,因此任凭那些人在他山庄门口如何吵闹,他就是不放那些人进庄,更别说为他们诊脉看病了。久而久之,随着西门吹雪的“凶名”渐起,也就没有多少人记得万梅山庄之中曾有名医悬壶济世这件事了。
想来苏梦枕便是在阿雪成了庄主之后去求医的,也不怪会被拒之门外了。
眼前这人活得辛苦,但是玉卿久也不是轻易拿家人做人情之人,她只是略略了解了一下苏梦枕的情况,而后却并没有提让自家大伯为他诊治的事情。
不过对于玉卿久来说,苏梦枕没有去寻过她大伯,这反倒是一件好事,若是她大伯已然为他看过病,可是他的身体却依旧如此,那恐怕是真正的药石无医了。如今他没有去过万梅山庄,反倒是残存了一线生机。
众人抵达苦瓜大师的禅院的时候恰好是傍晚,晚风吹过,暑气与喧嚣统统都被隔绝在这个林间的小禅院之外。
苦瓜大师的禅院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是难得换了一身干净的蓝布衫的武当长老,另一个也是天下闻名的居士。
佛道相依,虽然自成体系,但却也相似的部分。因此佛门弟子与修道之人也时常交流体悟,于是这两位其实红袖神尼也并不陌生。
见到他们进来,三位老友先是互相见礼,而后红袖神尼又为他们介绍了叶英,至若玉卿久和苏梦枕这两个师父带来的小辈,则由与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已经相熟了的花满楼引见给了两位。
几人互相认识了一番,而后便一一落座。
52书库推荐浏览: 墨殊 综武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