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柳老作为过来人,深知天界的那些套路: 苦头肯定会吃点,但在审判下来之前应该也不会有多大事儿。而且自个徒弟是个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那小丫头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向来一点亏都吃不得,要说她没准备柳老第一个不信。
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那个报应徒弟,而是赶在她人间蒸发的事闹大之前,帮她在熟人那里兜了回去。
见到王也柳老并不意外。毕竟不管沈勿言那孩子有多熊,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王也这小子才把自己坑进去的。在他没有遮掩行踪的情况下,如果王也没去找他,那这臭小子才完蛋呢。
至于王也得知真相以后会不会受刺激……
柳老没好气的哼嗤一声:受刺激那也是活该,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会玩,那玩点儿心跳不正合他意?
可不说沈勿言的下落倒真不是柳老有意为难。从某种方面来讲,确实是为了他们好。
一来王也再有能耐也是个凡人,就算告诉他也找不到。二来沈勿言此番会是什么情况他也说不准,有些事并不能公然宣之于口。想必那丫头也不会想在这时候看到王也掺和进来。
都是心智卓然的天之骄子,他们俩也并非是需要依赖谁的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和坚持,无论处在什么状况,无论是否陪在身边,都会选择相信对方的默契正是沈勿言和王也之间最珍贵的东西之一。
所以解决人间的事情之后,柳老紧赶慢赶的来到锁灵塔。虽然相信沈勿言那么滑头的人不会让自己混的多惨。可做师傅的还是免不了担心一下。
怎么说都是个女娃娃来着。又是第一次搞出这么大阵仗,估计也会哆嗦一会吧……
越想越捉急的柳老扭头看见半路遇到的司命星君依旧慢慢腾腾。实在嫌弃的不行,扯着人大袖子就往里闯。
在推开大门之前他本来已经做好看见沈勿言饱受摧残的可怜样了,所以在看清屋里情况的一瞬间,就愈发感觉自己当初没一巴掌抽死这丫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五魁首啊!”
“六六六啊!”
“——哦哦哦!干了干了!”
“哈哈!是个爷们就别赖!一口闷!”
柳老:“……”
司命星君捋着胡子笑而不语: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小柳这个当师傅的还没我有觉悟。
此时锁灵塔最大的囚室里一片欢腾: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还有堆人围在一起掷骰子赌钱。
传说中“饱受摧残”“孤苦无依”的小可怜正撸了袖子在那划拉灵石宝贝,一看就知道上一把没少赚。
“开盘了!开盘了!买定离手啊!”
沈勿言摁着一个摇骰子的茶杯眉飞色舞,等桌上的人纷纷下注之后大喝一声:“开!诶呦!六点大顺!!我又赢了哈哈哈!”
即使满屋子群魔乱舞,但上蹿下跳的沈勿言依旧无比显眼。直到被旁边的一小哥拿胳膊肘捅了捅,她才发现此时站在门口,已经完全丧失任何表达欲望的柳老。
“嚯!师傅你啥时候来的!正好正好,我之前让黄泉给您捎了话不是?我那项圈您给捡回来了没?”
柳老面无表情,深吸了好几口气在心里默念:自己收的,自己收的……
活该,活该……
“没有!”柳老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沈勿言大惊:“没有?!不会吧,丢了?别介啊,四喜非要那个,这两天在我耳朵边上哭的脑仁疼!”
“没丢,被别人捡了。”
沈勿言松了一口气:“没丢就好没丢就好……谁捡了?”
“姓马那小子手底下的人。”
“马仙洪?”
沈勿言挑眉,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着自己那口气松早了。
“……原来那天跟着我的是他啊。成,回头得谢谢他……”
柳老要笑不笑,顶着一双死鱼眼的脸终于扭曲出一个不一样的表情,恶意扑面而来,充满了大仇得报的畅快。
“哦,那你真得谢谢他,人家把你那项圈还给王也了。”
沈勿言:“……”
那还不如丢了呢。
沈勿言心如死灰:“这鬼故事真吓人…”
刚才划拳输给沈勿言的守门小哥幸灾乐祸:“嘿嘿嘿~你完了,这下彻底回不去了,回去你就得凉。”
沈勿言怒不可遏,扑过去掐着脖子揍。
“劳资捂死你个王八蛋!怪谁啊!你说怪谁啊!明明说好了走形式走形式,结果逮我的时候你干啥了?卧槽招招朝脑袋抡,姑奶奶我这脑袋瓜多值钱你知道吗?拿钱不办事,白带你升到黄金!”
拿人手软的小哥瞬间萎了,连嗷嗷两声都觉着气短,嘴里哼哼唧唧:“真不怪我啊…我们老大都三百年没见影了,谁知道那天竟然跑来视察工作,我也快吓死了好不好。就咱们之前那划拉太极的架势,哄谁呢。再说了……你丫掀翻我们一队人咋不讲呢,害得我们被老大加训一整天。”
沈勿言管他个熊,只知道心疼她那一身平白挨下的乌紫烂青,以及熬了三天三夜才给他升上去的黄金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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