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勿言隔着电话都能想到王也当时狠狠打了一个哆嗦的样子,笑的不行:“哈哈哈~你看我这不是入乡随俗嘛,生活就得要充满惊喜,刚才来这么一下是不是整个人都精神了?”
“喝,还惊喜,惊吓还差不多,我这刚吃完中午饭,您也忒不厚道了吧,想让我减肥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啊。”说完王也自己就先乐了一下。
两个人在电话里嘻嘻哈哈了小半天,王也终于没憋住,张口问道:“小言砸,您看咱这正事也干完了,人也看过了,你是准备今儿下午回来呢还是今儿傍晚回来呢~”
沈勿言闻言挑了挑眉毛,哭笑不得的说:“嘿!你这俩时间有啥区别,说来说去不还是今天,就不准我在外面玩几天了?”
半躺在石头墩上偷懒的王道长挠着头赔笑:“诶呦,这哪能啊。下午和傍晚差别可大了去了,交通工具选得好,不光省时还省力。就是不知道您是准备坐天上飞的呢,还是底下跑的呢~至于再玩几天——”
王也瞬间苦逼兮兮:“小祖宗咱就别玩了吧,您这回一跑两月还没玩够呐,真想玩来武当山玩呗,内部人员,全区免费,随你怎么浪。怎么样,武当欢迎您?”
沈勿言简直服了这位爷,这都哪来的歪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行啦,还拐着弯的套我话。今儿下午的飞机,买的有点晚,估么着傍晚才能到,不用来接我,下了车我自个回去。”
王也一听这话立马就精神了,一个激灵坐起来,还煞有介事的矜持了一下:“诶呦,这哪成,真不用接啊,那多不合适。”
沈勿言都能想出来那边装的跟什么似的样,没好气的囊次他:“得了吧,道爷您认路吗,打从您出家以来就没进过机场吧。”
“嘿!小瞧我了不是,贫道是不认路,但是咱会打的啊。”
“哟呵,您是又有钱了怎么着,还打的?”
“出家人,钱财乃身外之物,我没钱,但我会赊嘛。”
几个月不见,沈勿言发觉这位道长的脸皮与日俱增,气都能给人气乐了:“成成成,您厉害,说的跟什么似的,你丫从刚才到现在挪窝了吗?”
王道长笑的不行,梗着脖子顶嘴:“谁说我没挪窝的!刚儿我还在那躺着呢,现在我都坐起来了老半天了!”
然后不积口德的王道长话音刚落就遭了报应,沈勿言隔着电话都能听见云龙师傅的咆哮声。
接着就是一阵噼哩嗙啷,听这声都知道被揍得挺惨。
毫无同情心的沈勿言听得津津有味,满心眼的幸灾乐祸。
不过王道长的小师弟及时的拯救了他,如蒙大赦的王也捡了手机就麻溜的一路小跑。低头一看正在通话中,立马就知道那死丫头一定没少听乐子。
果然刚把手机凑近耳朵就听见沈勿言那边传来一声意犹未尽的叹息,王道长鼻子都要气歪了。
“你丫还有没有良心,看我挨揍你咋就这么高兴。”
沈勿言一秒正色:“不!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针对你,不管看见谁挨揍我都很开心。”
王道长:“……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不管那边笑成傻子的沈勿言,王道长摁着心脏挂了电话。跟着小师弟一路走到了师爷的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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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了电话的沈勿言自个又乐了一会,刚巧飞机要起飞了,便按了关机。
看着渐渐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嘴角的笑意却充满了苦涩。
刚才小师弟说祖师爷找王也的话她听见了。这意味着什么她也未尝不清楚。
沈勿言心中充满了一种无可奈何。诸葛青是这样,王也也是这样。这操蛋的命途总是有办法让人无法选择。
就比如现在,即使沈勿言不愿意,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早在接到罗天大醮通知,甚至在她看到夜空中大变的星轨时,有些事情就早已注定。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如果,也没有那么多侥幸。身为言灵师的她总是会比大部分人看到的更早也更多。有人觉着这是幸运,可沈勿言有时候却觉得这未尝不是一种悲哀。
无知就一定是错吗,那为什么很多人却是在最无知的时候过得最快乐。
就如同她对诸葛青说的一样,人总是在认识到自己的无力之后才学会了成长。
而沈勿言,她早就经历了太多的无能为力。
大仇得报痛快吗?那为什么他们却哭了呢。
生离死别痛苦吗?那为什么却有人可以笑着放手呢?
刚成为言灵师的时候,沈勿言几乎要迷失在这些纷繁复杂的情感里。从一开始的挣扎与疯狂,到后来的迷茫与麻木,最后才有了现在这个可以挂着一丝轻笑,如闲庭信步般游走在世间的言灵师沈勿言。
这些王也不知道,也不用知道。沈勿言最庆幸的便是在王也尚未成长起来之前,她便有了能够守候在他身边的力量。
不管未来发生了什么,她始终记得自己所坚守的是什么。那些她所珍惜的人和物,是她最后的底线。
直到她消失殆尽,直到不再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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