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樱花渐渐开了,窗外的春景已经笼罩了整个阳泉。
“室仔——,室——仔————”
“啊……敦?”
“你脸色好差啊。”
“没事,只是昨晚没有睡好,让你担心了。”
冰室温和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嘴唇翕动。
“阿列克斯,我的阿列克斯。”
“啊~”浸泡在温泉里的阿列克斯发出一声悠长的喟叹,仰起白皙的脖颈望向头顶的明月,沾着漂亮唇釉的嘴角带着微笑,“日本果然是个好地方呢!”
是的,她在决赛那天晚上,乘着火神等人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在外面逗留到很晚之际,回到了火神家中把白天收拾好的行李拎走,迅速就踏上了飞往箱根的航班。
也不能说她是不辞而别吧,有给冰室留下一封信,是很久之前就已经想好的内容。不过放置点是火神家里……就是不知道大我那个笨蛋有没有找到并且给他了。
“我的辰也呀,快点长大吧。”撩拨开散落在背后的一头金色长发,沾着水露的发丝黏着背脊,撩开时泛起丝丝凉气,让阿列克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慵懒的女人靠在水边的鹅卵石上翻了个身,将手抵在石面上,曼妙的身躯在水中舒展开来,像一条滑蛇般似乎在向四周展示她自身的柔韧。
可四下分明只有那一个人,而她口中低低呢喃着听不真切的话语。
“快点长成,能成为我的伴侣的模样。”
月光皎皎,夜空中星辰流转,千古未变。
明月照碧波,碧波映水寒。
夜风稀疏,悄悄溜进了窗户的缝隙里,吹起轻薄的窗帘。月光由此洒在信上。
你是我亲手教会成长的,我目睹你全部挥洒汗水的青春。
你天生属于我,因为我也喜欢你。从前的你,现在的你,还有往后的你,全部都是我的。
我要成为你的新娘,所以,快快长大吧。
——“To Tatsuya.”
眨眼间时间就飞快地流窜过去了,日本的春野樱开了又谢,盛了又凋,殊不知来去就已经是崭新的年头。
已经有两年了,冰室辰也从高一到了高三,从一八零长到一九零,听上去只是一字之差,但全身上下的气质同从前是截然不同的。自那时刚踏入这里,转眼也即将要离开阳泉。
“还真是舍不得这里的樱花啊。”树上零落下几片粉白色的花瓣,滑进少年早已准备迎接的掌心。
一旁在人群中高得瞩目的紫发少年听了他这句,只“嘁”了一声,撕开手中的零食袋子一把抓着扔进了自己嘴里,口齿不清地说:“这种东西日本到处都是,有什么舍不得的。”
说到这里又吞了一口嘴中的渣滓下喉,无所谓般地开口道:“反正小室的那个洋妞早就跑了,肯定是会留在日本的吧。”
冰室见他面上一个大写的“好麻烦啊”,也不由得笑出声,“她早就玩够了,应该要回来了。”
他已经两年没见过阿列克斯了。这个时间说来其实可怕,两年前音讯全无,除了偶尔会从火神大我那儿拿点她发给火神的旅行照片,他想她想得都快疯了。
听她喜欢的歌,看她浸泡温泉的照片,夜里想着她曾在他身下发出的喘息低吟,想得浑身燥热夜不能寐。尽管冰室表面上从来不动声色。
阿列克斯就给他的那封信一直都还在,渐渐地他也从那些字迹中看出她所想表达的意思。
她在埋怨自己的年岁阅历还不够。冰室辰也想到这里,也不禁莞尔。他其实从来不在意年龄上的差异,毕竟他生来就比大多数同龄人稳重、更有城府。她担忧的那些问题,在冰室眼中从来都不觉得是个“问题”,只是时机未到罢了。她退避两年,他也就放任她在别人的故乡上流浪,只为了给她想要的安全感。
阿列克斯看上去柔软、温和,其实骨子里是一只野豹。这样的生物是不适合做宠物的,所以不能用普通的方式对待。
他相信她的容貌在日本走到哪里都是最夺目的光亮,但他也知道那一束光亮只为他而绚烂。一面在心底嫉妒得发疯、膨胀,一面又对她的自制力深信不疑。
他想了太多的东西了,却从来没能联系得上她,也就从来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思绪还在延展,不远处已经有人在呼喊着招手。
“喂——冰室、紫原——毕业典礼就要开始了——”
冰室这才意识到自己出神的时间太久了,这才醒神应了回去,“抱歉!马上就来——”
他回过头对紫原笑了笑,“该走了,敦。”
是时候离开了,阳泉。
到体育馆里坐着的时候,学生们已经在里头坐得密密麻麻。
场面很是热闹,因为是毕业典礼,老师们也不大管了,有的穿着奇装异服,有的全程埋头玩手机打游戏,或是别的不太过但平日又应该得到管教的事情,大家通通视而不见,我行我素。
冰室倒是没在意那么多,一身正装校服,照例同最高的紫原坐在最后一排。
台上冗长的发言冰室没听进去多少,只是在头疼稍后会发生的一件事。阳泉历来有个不成文的习俗,毕业典礼一结束,体育馆就会变成“情侣海洋”,而有暗恋对象的学生也都会在这个时候对心仪之人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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