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抱歉，老板我想先回去了。”
路易斯侧头看着他从身边走过，在仔细观察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人似乎感觉有点眼熟，不是长相上的，而是一种只有近距离相处才有的感觉，鬼使神差地在莱恩推开门之前他忽然开口问道。
“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听见路易斯这么说的时候，莱恩的背影瞬间僵硬了一秒，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是许久之前某次不小心‘撞见’对方好事的那一幕，但他转念一想，那时候应该没有被任何人察觉才对。
“应该没有，您恐怕是记错了。”
说完这句话莱恩就匆匆开门走了出去，在路易斯眼中反而倒像是被说中所以有些心虚。
仰头喝完杯中最后一口红酒，路易斯抬指抹去嘴角的湿润，从99层的高处往下俯瞰，萨巴市喧闹璀璨的夜景尽入眼底。这些年他从来都是站在高处俯视他人，但在8年前当他第一次踏足母亲故乡的时候，却并没有像现在如此光鲜...
男人...女人...对路易斯.艾德里安来说，至今为止就像是曾经穿在身上的衣服，兴致来了便翻出来穿一穿，没兴趣了就随手扔掉。原以为对这个小模特也不过如此，只是长得比较对他胃口而已，所以才让Ivan费了些功夫把这人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没想到近距离接触过之后才让他觉得似乎有些耐人寻味，竟然让他回想起了那件久远的事情，真的是...好久没有想起了。
莱恩直接从酒店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花了一个半小时候才回到了杨明。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他在后门处下了车，从小门穿过一片树林可以直接通往图书馆，不过在那之前他却改道先去了另一个地方。
“这么晚他应该已经睡了吧。”
深秋的夜晚已经充满凉意，T恤外只穿了一件风衣的莱恩忍不住冻得搓了搓双手，站在男生宿舍楼下，他向三楼某间宿舍的位置望去，无意识地寻找着某人的身影。
想当然是不可能找到的，莱恩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后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给库洛洛发短信，他转身走向图书馆的方向，大约花了10分钟才看见了玄关入口。
“那是...怎么会...”
站在玻璃门边的人影他绝对不会认错，竟然是...库洛洛?!莱恩急忙小跑过去，许是一下跑得太急，等到面前的时候他的呼吸稍许有些急促起来。
“呼...你怎么会在这里，库洛洛。”
站在门口的少年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那副乖巧的姿态却让莱恩不由感到有些心疼。库洛洛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在他手机内部装上了追踪器，所以当莱恩刚刚踏进校门的那刻他就已经察觉了。
“你喝酒了?”
“啊...喝了一点点。”
尽管已值深夜，莱恩也不敢在外面和他太过亲密。他借着身高死角摸了下库洛洛温凉的侧脸，与后者凝视了半响只憋出一句‘要不要来我楼上坐坐?’。
“走吧。”
库洛洛转身插兜走在前面，好像他才是这图书馆阁楼的主人，十分镇定又自然。
他们是从大门旁边的小门进去的，沿着楼梯直接走上三楼，莱恩掏出钥匙打开门。
“我去给你泡一杯热茶。”
逃也似地转身走进浴室边狭窄的茶水间，不知为何莱恩只要一想到这是库洛洛第一次来他宿舍就感到特别不好意思，不仅没有重新收拾一下，东西也摆得乱七八糟的...红着脸把一袋速溶红茶包放入白色茶杯，再冲上热水，很快一杯热茶就准备好了。只不过与库洛洛的家比起来，自己这里果然还是太过寒酸和简陋了...
“久等了。”
冒着热气的红茶被摆放到库洛洛跟前，袅袅上升的雾气柔和了少年深邃的五官，仔细去看就能发现后者虽然是典型东方人的长相，但眼窝比一般人更深一些，鼻梁也十分高挺。
库洛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优雅的姿态似乎让那杯廉价的袋泡红茶都变得好喝起来。莱恩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所以在发生了那种关系以后才意识到似乎有年龄上的代沟什么的，也有点太...
“今天公司通知我，下个月要去A国出差几天。”
库洛洛稍稍往后靠了靠，用单手撑着侧脸看向莱恩，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漆黑的眼眸深沉幽暗，丝毫不像一名才15岁的少年人。
“莱恩为什么要去当模特呢?”
库洛洛的话一时让莱恩语塞，他沉默了几秒，前者也很有耐心地没有说话，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回答道。
“这件事还要从一年多前说起...”
在莱恩的叙述里除了刻意避开了他与那位死去父亲之间的复杂关系，其他都与侠客事先调查的一般无二。库洛洛原以为按这人温软的性子不会如此轻易就揭开那段往事，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对他意外地诚实。
“如果莱恩不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那就让我替你结束它，以后莱恩的债主就只有我一个人，可好?”
“你说...什么?”
莱恩震惊地看向坐在右侧的少年，他想了很多种对方可能会有的反应，却偏偏没有想到这一种。这个人...他说要替我还债。
自从一年多前接受了父亲暴毙的事实并替他背下数字惊人的巨额债务，莱恩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每次在半夜醒来，他都希望这发生的一切实际上都是梦，没有可怕的父亲，没有这个像牢笼的家，也没有那像坐高山一样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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