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虽然能确定那是一首曲子,但是它断断续续的,根本听不明白。”
“后来佛爷对照这古城的地图,才猜测这整个古城其实就像是个可以借风吹奏起来的大型乐器。”
“我们当时听得断断续续的,其实就是因为古城的破败使得这个乐器的某些地方损坏了,无法形成有效的音律。”
梁湾想到了霍中枢的日记里提到的事情,恍然大悟:“怪不饿佛爷要召集当时的九门人组成天才班来修复古潼京,原来都是为了能听到完整的曲子。”
张日山:“没错。因为古潼京和汪家的关系,佛爷觉得这首曲子很重要,必须抢在汪家人之前听到,并且弄清楚其中的玄机。”
梁湾点了点头,可又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古潼京不是已经修复完毕了吗?那完整曲子不是早就能听到了?
“这阵风不是一直都在吹,它是有一定的周期的。当时古潼京刚修复完毕,还没有等来那阵风,意外就发生了。”
张日山叹息了一声,很是惋惜。
梁湾也替张日山和那位佛爷惋惜。这就像是小时候跟小伙伴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留着最好吃的菜到最后,要吃的时候却被别的孩子一勺子抢走了。
……那感觉真的挺操蛋的。
嗯?
梁湾突然愣住了。
他小时候老头子和他妈明明送他上的私立幼儿园,装修精致,饭菜也都是营养均衡荤素搭配的。
但是刚刚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是什么?
——微微有些凌乱、老旧的大餐桌;十几个孩子吃着没什么油水的饭菜;难得有大块的肉,不先吃掉就会被别的孩子不客气地抢走……
这些,是他的记忆吗?
梁湾莫名地有些慌乱。
张日山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太对,一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好像比刚才更烫了。
梁湾感觉到额头上凉冰冰的,从错乱的画面中抽回了思绪,看向张日山。
张日山皱着眉头:“你烧得更厉害了。没感觉到哪儿不舒服吗?”
梁湾愣了愣,自己摸了摸额头,笑道:“一进古潼京就开始烧了,现在都没什么感觉了。”
张日山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容拒绝地将梁湾扶到床上,让他在床上躺下休息。
突然洁癖犯了的梁湾却死活不肯。
“张日山!这上面都是灰你是想呛死我!你就不能弄点儿什么铺在上面吗?”
张日山一想确实是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从旁边哪个箱子里翻出来的,他竟然弄来了两条厚实的波斯地毯。因为被放在箱子里,所以没落到多少灰。
张日山在旁边拍了拍,一条铺在了床上,一条用来当被子。
“这下好了,快睡吧。”
梁湾目瞪口呆,伸手轻轻摸了摸这两张地毯:“张副官,这是正品么?”
我滴个乖乖,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花纹这么精美的波斯地毯。
这得多少钱呐?
张日山瞄了一眼,才发现花纹有些眼熟,想了想才点点头:“是真的。没记错的话,是佛爷带来的。”
梁湾:“来这种地方还带毛毯?!”
还一带就是俩???
张日山笑了笑:“倒不是佛爷要用。这两张毯子是夫人最喜欢的。当初夫人非要跟着下来,佛爷体贴夫人,就带了这两张地毯下来,放在夫人的房间里。”
“后来撤退地时候比较乱,这两张毯子大概是被什么人给收到这里面来了。”
不过最后也没能带得出去。
梁湾不由咋舌:没想到那位佛爷还是个疼老婆的。那位夫人也是女中豪杰了,这种地方都敢下来。
“夫人也跟佛爷一样是军人吗?”
“不,夫人是当时长沙城里最厉害的大夫。”
梁湾不由的肃然起敬;“原来是位医学前辈,失敬失敬。”
佛爷和夫人的事情他也很久没跟别人谈起过了,这会儿回忆起来,张日山紧绷的神经不由得放松了一些。
他扶着梁湾趴到床上,心说这下他应该没意见了。结果话说太早,被梁湾拽住了衣袖——
“这地方我看着糟心,睡不着。”
“……”
张日山深呼吸一口气。
“那你想怎么办?”
梁湾“嘿嘿嘿”的笑了两声:“那就麻烦我们张副官给拾掇拾掇咯~”
张日山:“……”
……
“你这不就是把箱子从这边搬到那边了嘛。”
“……”
“白布太丑了,换那块红的挂上!”
“……”
“哎哟,还有针线包呢?拿来!看我给你做朵花儿插酒瓶里,晚上还能搞个烛光晚餐。”
“……”
……
张日山体谅梁湾现在是个病人,哪怕被这么随意的使唤来使唤去也没抱怨,在他的指挥下用一堆箱子打了个长沙发。
张日山直起腰呼了口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问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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