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两人对峙,邀月的明玉功已经步入八层许久了,这样的功力在当今江湖上,早就少有敌手,但那是对大部分的人,而对于江湖中那少数人,就算是邀月也不得不谨慎行事,而不巧,东方不败就属于她需要谨慎对待的那个人。“移花接玉”是移花宫最为高深的神奇掌法,以一种“以柔克刚”、“刚柔并济”为特点威震天下,她眼睛闪过凌厉,决定先发制人,邀月身形一飘,如同鬼魅般的邪异,又在眨眼间猝然起身,双掌内力翻滚,如狂风bào雨般降落,这样的身形,这样的手法!天下何人能敌?!
就在旁观者以为这样的雷霆一击就算是东方不败也避无可避之时,东方不败却突然动了,他动起来就再也没有人能知道他在哪,这样骇人听闻的事qíng竟就发生在眼前,这次东方不败却没有用他那闻名江湖的银针,而是因为注入内力而更显尖锐的树叶,只见几份绿意闪过,竟然从周身挡住了来势汹汹的邀月,眨眼间两人的掌心相对,浑厚而狂躁的内力在他们周身翻滚,让其他人忍受不住地后退,难掩震惊地看着场中的二人,却在这些围观之人难免的愣神中,东方不败和邀月已经在几息间连过百招,肆意凛冽的杀气直冲彼此,不过两人越打眼睛却越亮,就好像遇到了对手!
这岂不是果真如此?!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能和彼此jiāo手的机会就变得稀少,与其说狂妄,不如说没有对手的寂寥。
而此行,谁又不能说这是从另一方面满足了他们嗜战的心呢?
邀月虽说是个女人,却是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追求极致的女人,她能因为江枫不爱她而痛下杀手,谁又能保证她会看在昔日的微弱jiāoqíng上而手下留qíng呢?
所以邀月的手越来越狠,东方不败的xing子也是惊人的相似,所以两人渐渐打出认真,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了。
可怜周边被波及的教众和宫人们,内力薄弱点,早就处于他们的内力下晕厥过去,而怜星满脸担忧地看着越打身上伤痕越多的二人,心中的焦急不以言表。
只是来讨个说法,完全不想要姐姐受伤,也不想她和日月神教的教主对上怎么办?这两人认真的唯一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还是重伤不治的那种,这让怜星怎能不着急,不过就算再焦急,怜星也没有贸然打断,高手间最忌讳的就是旁的人cha手,轻者反噬,重者身亡。这也根本不是能冒险的样子啊!
就在怜星想七想八的时候,东方不败和邀月的决斗也渐渐落下尾声,他们也知道如此下去,等待他们的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力竭而亡。
邀月的身子凌空腾起,闪电般地连出三掌,与她绝美外貌截然相反的迅猛掌风袭来,qiáng劲绝伦,东方不败却不惊不惧,反而栖身而上,丝毫没有畏怯之意,东方不败的目光静静地看着邀月,清澈如水,明亮如星,其中的热意却灼得人燃烧肺腑,只见东方不败大喝一声,身形盘旋略到邀月的身后,举手一掌就叫邀月兀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邀月的眼中闪过凌厉,也不甘示弱地身子一折,竟是柔软到如此地步!就像一条水蛇,蜿蜒着缠绵着避开了东方不败的劲掌,虽也受到掌风波及,但到底不是重伤,还未松口气,东方不败就已感受到了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明玉功第八重,让人眼花缭乱的掌法使出,东方不败看着好似已经输了。
虚虚实实的掌影,看不清哪个是真,那个是假,更不知道怎么闪避。
围观的教众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样凌厉迅猛的攻击,可算是在今天明白了什么叫高人的境界,如若邀月一人,只她一人,就可以dàng平黑木崖上下,而此时这样一个高深的人,却和自己的教主一绝上下,这怎能不叫他们紧张。
关键时刻,就听东方不败一声轻笑,本就虚虚实实的身影,更是把速度提到了极致,邀月是掌法虚,而东方不败,却是整个人都变得明明灭灭,让人看不真切。
直面如此东方不败的邀月,也免不了心下一惊,微妙的停顿带来的就是略败一筹的结果。
两人同时停手,一时无言。
好半晌,邀月才叹息一般开口道,“还是你比我高明。”
东方不败调整着因为两人比武而变得紊乱的气息,笑而不语。
邀月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屏息等待的妹妹,和那些自己带来的本就气势汹汹的宫人,重又抬眼,朝着那红衣男人道,“愿赌服输,本宫输了就是输了,要打要杀随便你。”
东方不败闻言笑道,“打杀刚才已经做过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本座也有些话想对宫主说,可否移步?”
邀月一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半晌但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做出了默认的态度,东方不败微微一笑,一摆手,教众们就自发地散开,留下一人引路,其他人就去收拾残局了。
邀月同样吩咐下人,带着怜星跟上了东方不败的步伐。
转身的瞬间,两人有志一同地隐晦按住了伤处,仗着对方都看不见,微微紧了眉,又在侧身的瞬间恢复原来的表qíng。
身侧的怜星不经意间看了个分明,微微一愣后,不着痕迹地从上至下瞧了东方不败和自家姐姐个分明,眼里划过笑意,随后体贴地放慢了步伐,体谅一本正经·死要面子·装作没事的二人。
悠悠的山路在一人有心的引导下,徒步走了些时候,往日几息就能到的路,硬生生被怜星拖得长了几倍,不过也多亏了少言做事的怜星,比起邀月和东方不败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怜星就充当了两人之间的调剂,意外的好说话,再加上怜星向来温柔体贴,就算是“被踢馆子”的东方不败,也做不出凶恶的表qíng来。
邀月一眼就看出了怜星的目的,却也不戳破,只是沉默着由着怜星活跃气氛,几人悠然地走到成德殿时,三人间已经少了那一副上来寻仇的架势,就算没个温柔的态度,也不至于喊打喊杀了。
“里间有伤药,还是包扎一下为好。”东方不败难得善意的提醒,得了个邀月怒气冲冲地瞪视,反而是她的妹妹怜星,冲他感激一笑,拉着自家姐姐就避开了东方不败,暗自去处理伤口了。
而独自一人的东方不败,冲着微凉的空气,也长长地“嘶”了一声,解了衣襟,看着自己腹部狰狞的伤口,胡乱地给自己上了药,东方不败微微苦笑,这下可难以jiāo差了,苏灼言临走时的警告还历历在目,结果转眼就被自己破坏个gān净。
要换成自己岂不是要气炸了。这么一想,东方不败手下的动作无意识地仔细了许多。
他们二人看着风qíng云淡的样子,其实无非是不想在对方眼前露怯,要不是怕邀月在他接下来的谈话中晕过去,扰了时间,他才没有那么好心让她去上个药呢。
巴不得见她痛苦不堪却不得不在自己面前掩饰的样子,哼。
东方不败将上好的伤药忍痛糊在伤口上,一边冷漠高贵地想着。
第55章 恐高
与此同时的万里之外,苏灼言则带着江小鱼躲过重重搜查, 混到了移花宫附近。因为前些天大宫主才说了要闭宫, 为防心怀不轨之人浑水摸鱼, 宫里宫外的人更是加qiáng了警戒,保证让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这种qíng况下想要混进移花宫, 再偷渡出他们的少宫主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同样是因为大宫主的那句话,往日里徘徊在移花宫外的人也一下子锐减了不少, 毕竟往日没有那条禁令, 有些公子哥还会来这里碰碰运气, 天下人皆知,能进移花宫的女子, 无一不是美貌非常的, 哪怕不能娶回家, 光是看看, 也让人赏心悦目。
而这会儿,因为邀月斩钉截铁的那句话, 宫门至今未开, 因为谁也打不开大宫主设下的禁制, 也没有人敢去打破。
所以移花宫的确清冷了许多。却更加不近人qíng, 看着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让人望而却步。
江小鱼跟在苏灼言的身后,时不时用担忧的眼光投向移花宫的大门,就就连几次苏灼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没有察觉, 两人探好地形后,拟定了逃跑路线,然后就这件事讨论了N条计策,毕竟……他们谁也没去过移花宫= =。
讨论热烈的他们,很快就制定了一二三条计划,决定最简单的时间是晚上,最粗bào的方法是翻墙。
趁夜,苏灼言摸到墙边,然后对着那高耸的、在夜里仿佛看不着边际的围墙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江小鱼本还要问怎么停下了,却也在看见那围墙时可疑地顿了一下,然后默默地移开了眼。觉得这下有些麻烦了。白日里一直在考虑怎么得手后逃跑的事宜,竟忘了看看这墙到底能不能翻回去。
是的,没错。
移花宫是一个百花齐放,宛若仙境的地方,但再美也掩盖不了,这座宫殿的围墙实在太高,就好像与世隔绝般将那些风华绝代的美人关在其中,不许旁人窥伺半分。绣玉谷这个地方,本就地势险峻,不是高耸的险,而是地形环绕,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其中,而坐在绣玉谷的正中央,移花宫的位置更是困难万分,至少常人是很难有心思去翻墙的,因为在处于那么高的围墙之下,就已经失去了要翻越它的心思。
但这其中不包括有备而来的苏灼言和江小鱼。
就听苏灼言问道,“小花鱼,你的轻功如何?”声音在微凉的夜里,因为被压低而显得模糊不清,但却被身侧的江小鱼听了个分明。
听了这话,江小鱼笑了,他的笑一直是顽皮的,洒脱的,这次却带了些高傲,说起别的,江小鱼不敢说什么,但论起轻功,谁能有他这样常年逃命,在qíng急之下锻炼出来的轻功厉害呢?所以他就笑了,“轻功我还是可以保证的。”恶人们或许没有教给他其他的本事,但论起逃命,却是一等一的好手,除了欺骗,江小鱼总还有些别的本事的。
哪怕是在夜色,苏灼言却好似听出了些别的东西,但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口气轻松地道,“那正好,我们就来试一试。”仿佛在他的口中,他们要面对的不是让江湖人避之的武林禁地,要闯的不是什么高耸的围墙和将要面对里面如láng似虎的宫人,而是什么轻松愉快的地方一样。
江小鱼和苏灼言对视一眼,莫名的惺惺相惜在眼中流转,夜色下更显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两个都是聪明人,哪怕什么都没说,却好像有了一丝别人没有的默契。
今夜的夜色竟意外的暗,就连天上的星星也没有多少闪烁,在一片云慢悠悠地挡住了略显暗淡的月光时,两人不发一言,却动作一致且迅速地提气而上,江小鱼先行一步,然后苏灼言紧随其后,趁着夜色,两人一鼓作气地向上再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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