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他也不知是在担心什么,万chūn流想要给他讲讲现在的事qíng,他自己却没有半点心思去听,更让他内疚的是,万chūn流也不生气,不过隔天,就把江小鱼找来了,第二天,他醒来后,就看见了花无缺。
他没有对这份明显的自作主张有什么不满,相反的,他十分感激万chūn流的体贴,燕南天知道自己,躺了这么久骤然醒来,肯定有诸多的不适应,而能见到自己挂念的孩子,是他能选择的最好的决定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消极都被这人看在眼里,且还在两兄弟面前说出来,这让他这个八尺大汉有种羞耻感,不同于擦身的羞耻,则更加无地自容一点,无意识地抓了抓chuáng上的被单,燕南天连忙否认。
“说什么呢,我哪有这样。”
对于燕南天的矢口否认,万chūn流笑而不语。转而又说起其他,“我问过苏灼言了,武功还是有可能恢复的,只不过要经历的痛苦只多不少,还看你怎么选择了。”
燕南天一愣,没有问他这个神医为什么要问别人,反而笑得慡朗,墨一样的浓眉舒展,大而幽深的眼睛直视着自己,哪怕他现在卧在chuáng上,身体瘦弱不堪,却有了昔日纵横江湖的绝世剑客的风采,就听他说,“论吃苦,谁都比不上我。”
这句自嘲的话,反而展现了燕南天别样的胸怀,那份洒脱夺人眼目,让万chūn流眯眼一笑,开口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第64章 经年之仇
燕南天醒了,该提上来的关于身体调养的章程也就拉开了帷幕, 有万chūn流这个货真价实的神医在侧, 还有两个一心记挂着自己安危的后辈陪着, 哪怕再痛苦,燕南天也没有丝毫的退缩, 燕南天知道,要把这样的他从昏迷中唤醒,不论是万chūn流还是其他人, 所付出的努力绝非易事, 他们不提, 燕南天也就当做不知道,只是在自己身体康健上更加下了一番苦功。
燕南天能作为一代大侠, 不能缺少的就是那一股子拼劲, 这会儿下定决心后的行动力更是让人侧目, 如此一来获得的成果喜人, 哪怕是喜怒不行于色的花无缺,也渐渐看出了笑意。
万chūn流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宽慰这个拼了命想要康复的男人, “按照这个势头, 已经恢复的不错了, ”他顿了顿, 继续笑道,“也算是因祸得福,恭喜燕大侠了。”
燕南天苍白一笑, 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却不复一开始的羸弱,带了些康健的皮ròu之色,听了万chūn流如此说,他的眼里也显出笑意,轻声道,“也算是一件喜事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燕伯伯最厉害了,好期待燕伯伯身体好起来,让我们看看什么叫‘嫁衣神功’。”江小鱼笑眯眯的,将手里的清粥放下,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没错,昏迷了这么久的燕南天,恢复意识后,想要找回从前的武功哪里是容易的事,虽然有苏灼言带来的法子,那也是保守的,只是拓宽经脉的温慢办法,想要一举回到从前的巅峰状态是不行的。
万chūn流等人之前的希望就是苏灼言能拿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来恢复燕南天的功力,但从本人嘴里知晓了就算是苏灼言也没法办到时,一向淡泊的万chūn流也为了这个结果摇头叹息,一身武功被废,一朝变成平常人,不说燕南天,光是套在自己身上,就已经让人无法接受了。
也不怪万chūn流如此担忧,但谁能知道,被众人担忧的那人每天吃好睡好,努力锻炼拓宽经脉,半点不提武功之事,豁达之势不愧为昔日第一人,久而久之,万chūn流也不去惋惜,只是对燕南天的武功更加上心了。
恢复的契机来的自然而然又让人不敢置信。
也许是心态端正,也许是苏灼言的那个方子确有奇效,也许是多日的努力终究还有回报。
在一个平淡的清晨,就在燕南天想要再试一下归纳吐息的功法时,丹田的灼热来的突然又气势汹汹,燕南天一惊,却没有惊动其他人,自行五心朝天吸纳仿佛自然而然涌入丹田的热流,一周天,待到燕南天再次睁开眼睛,就清晰地感受到了经脉中涌动的,仿佛海般翻涌不息的内力。
燕南天目露狂喜。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多年未至的“嫁衣神功”最后一层,就这么水到渠成的突破了,不光找回了多年前的功力,更是更上一层楼,迈入了天下第一之境界。
阳光,从那扭扭曲曲的窗棱中漏出,照在燕南天发光的双眼中,也照在了他因为病弱而苍白的脸上,此时那苍白的脸却因为太过激动而泛起红晕,握成拳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就算这样,燕南天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内力在身体中缓缓流淌的滋味,这感觉太过熟悉,又太过陌生,燕南天在醒来的那一刻就没有想过还能有一天会再次感受到武功,所以他也没有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
再láng狈的样子都度过了,所以这会儿,燕南天反而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万chūn流推门走了进来。
然后欣喜若狂不知所措的又多了一个。
恢复了武功,自然身体的恢复就更快了一些,还有江小鱼两兄弟不知从哪搜刮来的山参大补药,每天顿顿不落的吃,将将在将燕南天吃的爆体而亡时行动自如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江小鱼带来了江湖众人讨伐江别鹤的消息。
燕南天面无表qíng的听完,然后慡朗一笑,“多年的债,该是清算的时候了。”话语间yīn测测的,没有半点的慡朗。握成拳头的手“咯吱咯吱”捏得直响,刻骨的仇恨在燕南天的眼中一闪而过。
江小鱼和花无缺同样磨刀霍霍,不知道从恶人谷到江南是有多远呢?
东方不败十分不开心,不开心就在眼前这个伪君子身上,江别鹤不愧为伪装多年的人,面对众人的指责,他面不改色地推脱,半点看不出该有的内疚后悔来。
看在知qíng人的眼里,反而更加可恶了。
江玉燕顺了顺滑落耳边的发丝,端是一副美艳的模样,但说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友好了,“昔日你克扣我不说,又害我娘,可还有良心?”
江别鹤瞧着他这个便宜女儿,勾唇一笑,“你那娘自甘堕落,我大义灭亲有什么不对,除此之外我做错了什么?反倒是你,妄为人女。”
江玉燕嘲讽一笑,“如果是做你的女儿,我甘愿妄为。”
江别鹤端坐在正厅中央,笑道,“你投奔魔教之事我还没追究,”他顿了顿,环顾四周,唇边勾起的弧度让人恨得牙痒痒,“好一个名门正派,江湖道义,你们这些人,巴巴地跟在一个魔头的身后,不觉得可笑吗?”
一人听了,张口就道,“那也好比跟着你一个伪君子既被你利用,又被你蒙蔽来的好!”
其他人听了连连称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江别鹤做出的那些事抖露个gān净,随后一人又说,“光是你的亲生女儿都这么说,就足以证明你的罪孽深重了。”说着握紧了手里的刀,锋利的弧度跃跃yù试地想要上前。
江别鹤冷漠脸,“你们聚众来我家闹事,说在下种种,可曾有什么证据?”
“要是没有,那就不要怪老夫翻脸不认人了。”
此话一出,有人叫嚣,“大家心知肚明你做没做!谈证据!你还不配!”
就听一声冷笑,说话那人就好像被什么无形之物勒断了脖子,不过半息,那人就身首异处,尸体还保持着张口说话的样子,却是再也没了生息。
众人哗然。
握紧手中刀剑的同时忍不住后退两步,江别鹤的这一手神出鬼没,吓得江湖众人嘴唇轻颤,哆哆嗦嗦说了句不痛不痒的叫嚣,反倒是该束手就擒的那人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就着鲜血淋漓的地面和尸体,端着茶杯品着肆意的茶香。
胆子小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心中暗暗后悔今日的莽撞之举,或者说根本不该来。
这时候没了主心骨的众人看来看去,最后有志一同地将视线集中在一直没有说话的东方不败的身上。
江别鹤将这些人的神qíng看了个分明,嗤笑一声,冲着东方不败道,“东方教主,你瞧瞧,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一群墙头糙不说还贪生怕死,却放不下唾手可得的利益,于是什么丑恶的嘴脸也就露出来了。”
这番明目张胆的嘲讽让众人敢怒不敢言,谁知道江别鹤还有什么没使出来的招数呢?光是刚才那一幕,就足够他们心生退缩了,要知道江别鹤虽说的难听,却正中他们心中所想,谁不想占个便宜呢?更何况还有东方不败这个人做噱头,所以这会儿,竟是一个人都没敢开口。
东方不败无聊地垂了垂眼皮,那些所谓正派的作风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遂根本没有什么好说,不过他却更看不惯江别鹤这副嘴脸,遂直接开口道,“就是这样的正派,还是你这老贼求来求去,得不到回应才成了之后的láng狈模样。”
“要本座揭穿你之前的作为,那可真是一出好戏。”
“你同这样的正派láng狈为jian几十年,现在反而说这样的话,”东方不败虚着眼看他,笑得一脸嘲讽,“不觉得可笑吗?”
江别鹤眼里闪过一丝yīn毒,没有回话。
“既然你要证据,那你瞧瞧这是什么?”说罢,东方不败点头,身后一人得了他的示意,上前一步,将厚厚一沓的信件洋洋洒洒地扔在江别鹤的面前,那飞舞的字就像巴掌一样甩在他的脸上,不用看,江别鹤也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无外乎谁谁谁同他勾结,谁谁谁与他制定了什么计划,江别鹤将落到腿上的一张纸拿起来,粗略看了一眼,就满眼yīn沉地揉成了一团,嫌恶地扔进了微凉的茶水里,字迹模糊成一团,墨色迅速侵染茶杯,留下了黑漆漆的一杯水。
江别鹤不看,不代表别人不看,众人多多少少抓到了飞扬的纸张,扫过一眼,愤怒更甚,这次也不怕被杀了,义愤填膺地指责江别鹤,如果说之前还算留有qíng面,这下就是连遮羞布都被东方不败扯了下来,只留下满心的愤怒和想要掩盖己方这些“正派”的虚张声势。
东方不败还嫌不够,慢悠悠地补刀,“能够收集的这么全面,还多亏了你的好女儿呢。”
江别鹤知道,这些证据一出,他就别想有一个好名声了,因此也维持不了面上的和平,扭曲着脸看向江玉燕,后者在他的视线中乖巧一笑,暗含快意地看着江别鹤láng狈的样子。
现在在场的这些人,只要他们活着离开这里,那么就没有他江别鹤在江湖上的立足之地,到时他要面临的就是全江湖的追杀,他不能放任事qíng发展到那个地步,所以,现在这些人,都得死。这么想着。江别鹤好似想通了什么,面色渐渐狰狞,磅礴的内力使得衣袂无风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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