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锦觅嫁于我,本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我不想委屈了她,才要给她一个仪式。可我也不想惊动太大,那些不熟的神仙敬来的酒,我喝着也不是滋味。”
鎏英:“凤兄放心,这个我自有分寸,所有的嘉宾都是我亲自考量过的,大部分是你的魔族旧部,其余的则都是六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知道,凤兄可能担心锦觅嫂嫂曾也与润玉行过昏礼,再大办一次昏礼会落人口舌。可是,鎏英觉得这两次昏礼的本质根本是不同的,上一次是润玉的阴谋,而这一次是因为你们两个真心相爱。两个相爱的人成婚,昏礼的阵仗自然不能输给那场虚伪的仪式!哪怕凤兄与锦觅嫂嫂可以洒脱不在乎,鎏英也要为你们操办一个光明正大的昏礼。”
旭凤皱了皱眉,似乎又想起了那段尘封的往事。
鎏英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种大喜的时候提起那桩往事,低头歉意道:“鎏英不会说话,还望凤兄不要多想。”
旭凤摆摆手,示意鎏英自己没事,“也不知他会不会前来。”
“他”指的自然是旭凤的兄长,天帝润玉。
此前,旭凤猜到锦觅在棠樾居转世的消息就是在人间历劫的润玉传递过来的。由于锦觅已经变成了凡人之身,旭凤要求天界封神,在大婚前夕,也是润玉亲自主持的封神仪式。这两桩恩情加起来,足以说明润玉已然选择放手。因此,这场大婚若不邀请润玉,反倒显得他们不大度,可若是润玉真的来了,难免会有些尴尬。
鎏英道:“我们在天界的线人来报,天帝曾宣称自己闭关,但并未说明闭关多久。我想这应该是润玉的心腹故意隐瞒了他不在天界的事实,以免有人乘虚而入。润玉不久前重临朝政,线人说他看起来状态不佳,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我猜,他应是刚历劫归来不久……”
“线人?”旭凤道,“天魔大战后,两界岂非从此止戈吗。”
鎏英:“是的。可若没有势均力敌的实力,谈何止戈?润玉素来心机深沉、野心勃勃,即便现在天魔两界暂时和平,我们魔界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
旭凤拍了拍她的肩,“这些年,鎏英果然长大了。开始以君王的思想行事了。”
鎏英拱手,随后从怀中掏出花名册交给旭凤,“润玉方才历劫回来,需要时间恢复元神。而且昏礼选址在魔界中心,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出席今日的昏礼。我们既然已经邀请了他,他自己不来,我们也没有理亏。这是此番邀请的宾客的名册,请凤兄过目。”
旭凤十分信任鎏英的能力,因此就将邀请宾客一事全权交给了她,此前并没有认真看过这份名册。他随手翻了翻,指着其中一个名字道:“雪神一脉神隐于北方极寒之境,修忘情道,我听叔父讲,就连当年父帝母神大婚,先雪神也只是送上贺礼,并没有亲自出席。我以为雪神殿都是些隐士。鎏英你又何必邀请那位上神?”
鎏英摇头,“鎏英本没想过邀请雪神,但这位上神的名字,是锦觅嫂嫂加上去的。而且雪神殿也早早便派人送来了贺礼和回帖,说雪神会如约出席。”
“哦?”旭凤叹道,“兴许是锦觅没来得及将在凡间发生的事告知于我吧……”
——新郎迎轿。
——启轿,新人起。
——新郎新娘就位。
——新郎新娘进香。
……
到了礼堂,司仪以凡人的方式唱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旭凤和锦觅却在同时僵立,司仪只得再喊:“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仅坐着花神牡丹一人。锦觅的凡人父母年事已高,寿元将至,要是出席婚宴只怕会被魔界吓破了胆,而其生父水神、生母花神、继母风神,又都早早赴了鸿蒙。旭凤的父帝太微已死,而母神荼姚此时正囚禁于临渊台,也不可能特赦出席。新人双方的高堂之死竟都与对方脱不了干系,这二拜高堂,无疑又将那些可怕的回忆勾了起来。
就算是按照凡人的婚俗,也不能完全照搬,拜高堂?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吗!鎏英如是想着,向司仪甩去一记眼刀。司仪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唯恐一下子得罪魔界、花界,吓得舌头打颤,后一句“夫妻对拜”说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出来,“夫……夫……”
此时,只听外面的迎宾者喊:“天帝到——”
全场哗然。有位八卦的神仙小声说了句:“天帝这档口进来,不正是人间话本上的抢亲时间点吗?”此言一出,众仙诸魔纷纷望向门口,反倒冷落了两位拜堂成亲的新人。
润玉身着天宫盛装,器宇轩昂,大步走入殿内。他原本准时抵达魔界,但奈何魔界的人素来不喜欢他,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来。引路的小魔担心润玉的出现会给新郎新娘添堵,便故意给他指错路,引他去魔界的阵法中,指望着他在阵中迷路错过昏礼。润玉在迷阵中耽误了片刻,出来后便自己寻着路找到了礼堂。
“本座来迟,先自罚三杯。”润玉令侍女端上来三杯烈酒,依次倾杯饮尽。
众宾皆屏息凝神,关注着三人的一举一动。唯独那位胆肥的神仙又小声来了一句,“这是……借酒消愁,还是借酒壮胆,要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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