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娥俯首:“诺。奴婢会转达雪神谢意,也多谢雪神理解陛下。陛下其实是个极温柔的神仙,只可惜外人总是误会他……奴婢多嘴了。”
姑射对润玉的过去所知不多,好奇道:“他这般面面俱到的神仙,还能被人挑毛病吗?”
“陛下不喜欢奴婢们私下议论他从前的事,雪神要是想知道,自己去问他便是。奴婢先告退了。”仙娥悠然退下。魇兽欢脱地跟上前去,显然是觊觎主人的美梦已久。
有句话说,人不经夸,一夸就跨。
神仙好像也不经夸。尤其是刚被姑射夸过“君子”的天地陛下。
姑射离开魇兽两天,第三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禁有些想念魇兽可爱的肉爪子和柔顺香软的毛发。
好在魇兽和姑射心有灵犀,姑射走到露台上,正好看到魇兽四蹄离地,撒欢地跑来。
姑射蹲下,捏了捏魇兽鼓鼓的腮帮子,它的腮帮子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没咽下去。下一刻,魇兽就“噗”地一下吐出一个金色的泡泡。
剔透的泡泡飞上天,越涨越大,其中渐渐浮现出和实景十分相似的幻影。原来,食梦的神兽就是这样吃下别人的梦的,姑射头一回见,深感新奇。幻影中,盛开的藤萝在长廊里蜿蜒不尽,深紫浅紫,绿叶交织,美不胜收,正是那一日她看到的紫藤画廊。
紧接着,紫藤花雨中出现了润玉和她自己的身影。姑射“哦”了一声,了然:“原来鹿儿吃的是润玉的梦。”
画面很快就转移到了他们二人拥抱的场景。虽说这拥抱的时间比真实的时间来得长很多,姑射一开始也未作他想,只当是白天发生了什么,梦里大抵也会重复一遍。
可随着时间变长,这个拥抱也越来越不正常了。姑射看到“自己”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潮红,而润玉突然附身而上,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吻上了她的嘴唇。画面里的她就像一根丰收时的麦子,腰几乎弯了九十度。
“这……这算甚么……”现实中姑射的脸也“噌”地一下红了,从腮蔓延到身后颈间,她无所适从地低头,却又有些想看接下来发生什么。
紫藤花轻轻摇晃着,洒落一片花雨。
景是梦中景,人是画中人。
当姑射再次抬起头看向幻幕时,画面里的两人已然半褪了衣裳,那两件鲛绡白衣散落在地上,润玉将她放在满是花瓣的地上,用手垫着她的背,整个人压了上来,两人的嘴唇又紧贴在了一起。
春光日好,旖旎无限。
姑射愈觉羞赧,挥手变出一片冰晶,打碎了那个金色的泡泡。
要知道,润玉平日里要多守礼有多受礼,无论是凡间那一世,还是在归墟,亦或是现在回到天界后,除了那个在紫藤画廊的拥抱稍显突兀外,他从来都不会对她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天不过就是一个单纯的拥抱,谁知道润玉脑子里竟然臆想出了丰富的后续!
而且她中途打破了泡泡,谁知道后面他还能想出什么花样。
姑射越是想把那些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就越是印象深刻,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深深吸了一口气。可又不能责怪什么也不知道的魇兽,最终得出结论:“伪君子!”
骂了一遍似乎觉得不解气,姑射复啐道:“伪君子!”
受到天帝的命令,仙娥不敢让雪神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有丝毫不满,路过听到这样的话,立刻上前行礼,问道:“参见雪神,是哪个不识趣的惹到雪神、让雪神骂他是伪君子了?”
在仙娥面前,姑射已然平复了一些,用清清冷冷的嗓音回道:“说的是你们的陛下。”
仙娥听到,手一抖,端着的茶壶茶盏就差点掉在地上。
姑射常年习武,反应快,稳稳地接住了茶壶茶盏,又放回仙娥拖着的茶盘上。
仙娥回过神来,打算将雪神刚才的话权当做自己听错了处理,转移话题道:“正好要去找雪神呢。陛下特意让奴婢通知雪神,这些天他离开天界去隐戈山拜访故人。凡间的岁时算起来与天界的岁时大不相同,什么时候回来就不好说了。陛下说,雪神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急需之物,可以直接以紫微宫的名义向各部报批。”说罢递上紫微宫的印玺。
姑射摇摇头,“我不需要。他那位故人我应当也是认识的,若有什么事,我直接去找他就是。”
仙娥莫名后背一凉,事后她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姑射不过是说了一句很普通的话,她却听出了“我去找他算账”的意味?
阿嚏、阿嚏、阿嚏——
新上任的司剑之神摸了摸胡子,感叹道:“玉兄做回神仙,这身子骨反倒是比当凡人时差了,怎么刚来就染上了风寒?”
润玉摸了摸鼻子,“奇怪,润玉确实没有感染风寒啊。”
独孤求败朗然,“不管了,有病没病,酒总是要喝!”
时值秋季,隐戈山,红叶林,一张案几,两位友人,三两烈酒。
独孤求败迫不及待地要取酒喝,润玉伸手夺过酒壶,后娴熟地布酒,道:“如此佳酿定要用新柴生火,使烟聚而不散,饮用时配鹦鹉杯,衬这嫣红成色。煮酒烹茶,润玉略知一二,不如交给我,独孤兄稍后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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