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看后发现有一双脚印是往山上走的,而不是走平地。
雨天山滑,还走山路?不是傻就是贼。
宋金投一票是贼。
他起身跟上脚印,说:“有脚印,我跟上去看看。”
唐三胖和何大进也立刻跟上他,他们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偷他们的鱼,还让不让人活了!
脚印上了山,走到半坡上,就没再往上了,而是往村子的方向走。
三人慢慢查看,慢慢追踪,追出山路,就见脚印往下走,走进了村里的泥泞大道,断了线索。
何大进说:“没法追了。”
宋金说:“那就不追了。”
唐三胖“啊?”了一声,问:“就这么算了?”
宋金冷笑:“怎么可能。我想昨晚也有鱼,但被贼给偷了。既然这样,那他还会来偷第三次,我们把鱼篓放回去,不要声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来个守株待兔。”
唐三胖想了想,说:“要是是孩子的话就算了吧。”
“嗯,是孩子就算了。”
何大进意外说:“宋金原来你还有点人情味。”
“屁话。”宋金愤然说,“孩子身上有钱吗?当然得放。得抓大人,抓了大人我们就能让他掏钱买鱼了,一条一百!”
何大进顿时说不出话来,唐三胖再一次领略了他商人的奸丨诈,不,是——魄力。
不过——他赞同。
唐三胖对天长叹一口气,他好像变坏了呀。
宋金抬手指挥说:“走走走,去摘野菜,等快傍晚了去湖泊埋伏。一定要抓到那个兔崽子,竟然敢偷我们的鱼!”
对三个穷得叮当响的人下手,比他还要没良心!
第10章
天还没到傍晚,村子外头就传来警笛声。声音刺耳,震得正埋头织篓子的三人立刻抬头往外瞧。
这里的地势略高,从这能看见村口的情况,只是离得远,看不太清,但警笛声还是听得很清楚。
唐三胖想了想,对何大进说:“估摸是来找你的吧。”
何大进眼睛一动,但身没动,他的心在中午被儿子给泼凉了——他还没死呢,就在打主意把他的果园给“卖”给三个陌生人。要真死了,那父子感情是不是就跟一阵炊烟似的,风一吹就没了。
唐三胖多少也能理解何大进的想法,他站起身想去给他探探风,却被宋金拦住了。
“我看这村子没多少胖子,你过去太惹眼了,万一被警察问话怎么办?”宋金说着又摸摸自己的脸,嘀咕说,“我这张脸也是不能去的,太惹眼。”他瞧向又黑又瘦的何大进,说,“你去准不会被发现。”
何大进身一背,扯了一片新竹篾,说:“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宋金一想,说:“算了,要真是找你的,你不去等会警察也会来前头那屋子问你儿子话。而且你这脸……容易让村里的老人家以为你是何大进的私生子,记性好的总该记得年轻时的你吧。”
何大进默了默,没有吭声,继续干活。
过了一会何五流住的那三层高的房子门前果然来了一堆人,除了警察还有看热闹的村民,声音叽叽喳喳,像一堆麻雀。
宋金和唐三胖已经趴在屋背后听那边说话,何大进没有过去,但心思早就飞到那去了。
“那晚我爸说要去给我舅送桃子,结果就再也没回来。”
“你们就没找人?”
“我们以为他是因为晚了就住我舅家。”
“你做儿子的也太不警惕了。”一身警服的警察二十五六的年纪,但没有稚气,说话也很沉稳,略微带着教训的意思,何五流也不敢说什么。
他记录完询问的话,又说:“你说的那辆小三轮,我们在7号那晚河边附近发现了一辆,等会你跟我们去所里认认,是不是你爸的那辆。”
何五流有些惊吓,苗大翠也腿软了,惊问:“我爸让水鬼拖走了?”
警察小哥眉头一皱,说:“什么水鬼?”
苗大翠挥手比划说:“长生河里最近有水鬼,拖走了好几个人。”
警察小哥一顿,脸色更不好了,说:“迷信。每年暑假私自下水的孩子多……”
每次暑假,都会有孩童溺水的事故发生,哪怕在深水岸边立了警示牌也没有用。这是侯小左的心病,但事故每年都在发生。
侯小左板着脸说:“不许再传这些,何五流,你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何五流连忙点头“好好”。
宋金和唐三胖在警察走了后没立刻回去,在村里晃了一圈。
大概是村里人的日子过得平淡,没什么新鲜事,何大进失踪的消息在村里炸锅了,两人走到哪都能听见村人在闲聊这事。
“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大进就是被他儿子儿媳逼走的。”
“也不怪他们吧,小儿子不回家,女儿又跟他断绝了关系,让大儿子一个人养着,换我也不乐意,能有好脸色吗?”
“可惜了大进这么能干的一个人,到头来却被气跑了。”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狗都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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