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很努力地思考了起来。
半晌之后,可爱的小女孩儿抬起脑袋:“我,会编辫子,是妈妈教我的。我可以给大哥哥编辫子,这样的话,行吗?”
恰好这时候,他们来到了一间破败的小屋前,打开门,便有腐朽枯萎般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个面色发黄、形容枯槁的女人躺在杂草铺就的榻上,气息奄奄,显然已经病入膏肓,撑不了多久了。
用编辫子这么一个简单的、幼稚至极的行为,与挽回一条枯萎的生命做交换。
放在常人眼里,绝对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只有傻子和圣人才会做。
然而,西里尔不是傻子,更不是圣人。
“唔,情况有些糟糕呢。”
乔托也目睹了屋内的情景,常为善良之人遭受的苦痛感到悲哀的他,此时眼中却没有显出悲戚之色,反而染上了如同星光般的点点笑意。
因为,他对悲剧的不再发生,拥有十足的信心。
“报酬已经足够了,对吗,老师?”
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乔托这般问道。
“是的。”西里尔回答。
“艾莎需要付出的努力,我接受。这就是最好不过的诊金。”
当然了。
还有一个颇为微小、但实质很是重要的细节。
在走进屋内之前,西里尔侧目,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金发少年。
乔托也就恰到时分地补充:“啊,请让我冒昧地询问一下,您在很早以前说出的那个提议……现在还有效吗?我很想厚着脸皮答应,拖了这么久,您可千万不要介意。”
西里尔:“嗯,乔托。”
乔托:“在!”
“既然已经把‘老师’叫上了,那就要一直保持。只不过,回去以后,G大概会生闷气。”
“唔,有这个可能,得想想怎么让他消气呢……”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
西里尔到底是迈开了步伐,毫不犹豫地走进了他人并不想靠近的病气沉沉的房屋中。
从这日起正式成为他的学生的乔托坦然跟上,同样目光坚定,丝毫不显退缩。
“再冒昧地请问一下,老师,艾莎编辫子的对象,难道是……”
“当然是我的学生你了,乔托。”
“啊,可我的头发长度并没有达到能够编辫子的程度,G大概也比较勉强,老师,你的也……”
“唔,有道理。”
“所以?”
“所以,就只有那一位阁下了吧。”
“对的,就只有那一位先生了吧。”
就惨遭编辫子水平极大可能不是很好的艾莎“毒手”的人选问题,新鲜出炉的金发师徒俩愉快且迅速地达成了一致。
因此,离这里挺远的诊所内,完全不知情——哦不对,他显然是知道的——的魔术师冷不防又来了寒颤,不符合梦魇生理结构地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哎呀呀……多么不妙的预感……可是,这大概也能算成,甜蜜的负担吧……”
和白发男人相望无言的G:“啊?”
红发少年还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幸运地逃过了被小女孩扯着头发扎尾巴辫儿的惨淡命运,只对莫名其妙忽然抓住自己的白发念念叨叨,时而唉声叹气的男人投去了诡异的目光。
太奇怪了,这人在做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感冒了?生病发烧还烧糊涂了?噫,好诡异——这大概就是G此刻的心声。
还好,他没有继续被发生在眼前的诡异画面折磨,很快就有动静从门口传来。
“叮铃铃。”
门铃晃荡了起来,发出的声响一如往常的清脆动听。
G的精神一下子振奋了起来,抛下还在叹气的男人,自顾自起身,同时放大了声音:“欢迎!西里尔医生暂时不在,稍等一会儿吧,请进——”
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几秒后,门扉重新合上,落到怀着不同心情来到这里的人们身后。
冥冥之中,或许有人在无声地感慨——有一抹火光,终于在黑暗中萌生。
这个变化面前还很微弱,但在未来,不知多久之后。
会出现怎样值得后人探究的“改变”呢?
说不清楚。是的,现在还看不出来。
但,可以拭目以待。
*****
五年后。
地点没有变化,还是色泽晦暗、少见鲜亮的贫民窟。
雨刚刚下过,巷道之间堆积着浑浊的泥泞,原本可以安然地静躺着,但被人猛然踏过,便激起了污浊的水花,打湿了来人的裤脚。
不过,这打破沉寂的两人,显然无暇顾及。
“呼……呼……乔托,我说……还要跑多远!”
“那些人还跟在后面吧,真是……坚持住,G,至少再往前……”
从零碎的对话,以及匆忙慌张的冒雨奔跑中,可以得出一个遗憾的结论:
他们被人追赶,或许正在逃跑。
这可太不幸了,负责追赶的那伙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各个身着黑衣,手中捏紧的不是棍棒,而是别的更危险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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