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颇为敷衍地丢到墙边,从不去看,更不会去清除灰尘,但她到底是把它们留下了,还为了不让其腐朽,在表面加上了结界。
然后,它们就是和这座本该早早坍塌化作尘埃的城堡一起,孤独地沉睡了。
如此漫长的岁月,摩根亦是留在了这里。
之中有绝大部分的时间,她也在沉睡。
作为不列颠之神秘的继承者,只要“神秘”还存在,摩根就不会与亚瑟王的不列颠一同消亡。只是,因为力量的流逝,她只能沉睡。
另外,还有一个摩根醒来发现之后,自己都不曾理解的原因。
她的身上,缺了被视作“魔女”便理所应当要背负的诅咒。
诅咒至始至终都不曾出现,也就碍不着她,减少了相当大的麻烦,这似乎是好事。
可摩根并不这样觉得,没有任何轻松感,反而像是有一块巨石时时压在心口,让她心脏疼痛之余,还无法喘息。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那时还不知道真相的她都难以心安。
这个疑问的答案……
直到现在。
直到拖延了如此之久,才算是终于明悟。
“……”
说到这里,如果莫德雷德没有那么快被丢开,她肯定还会发出又一个疑问:
为什么女人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多费功夫把她叫来,而不是自己去?
按照常理来想,如果西里尔舅舅真的或者,摩根应是最迫不及待的那一个,根本不可能耐心地等到现在,把机会推给她,还表现得这般平静……
所以,是为什么?
暂且还没有明确的答案。
“……”
“……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只听到这个像是舒出了长长疲倦的嗓音。
无尽的静谧弥漫,金发女人收回了没有聚焦的视线,重新合上了眼睑。
她置身于古堡之中,宛如一尊封存在过去的沉默雕像。
等到那点从窗外浸透而来的光线最终褪去,厅堂内,便彻底归于浓墨般的深黑。
……
“……唔唔。”
“想不通啊,真是莫名其妙的。”
回归正题,这里是被舅舅“丢弃”后正在自己生闷气的莫德雷德。
她是在自个儿生闷气的同时,顺带想起了来之前见到母亲摩根的情景。
摩根让她到这儿来,找到舅舅西里尔。找到之后,好像也没说要她具体做什么,只道,跟在他身边,保护好她。
莫德雷德暂时没发现西里尔舅舅身边有什么危险。
是的,她“暂时”还没发现异常——有一个被小时候的她视作对手(并且一次都没打败过)的白花花魔术师总是在舅舅身边晃悠,这个算么?
虽然很讨厌,但是应该不算吧?
她下意识地认为危险是会危及到生命的那种危险,因为白花花魔术师再怎么惹人嫌,也不会对舅舅不利,她便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
哦对了,“那方面”是哪方面,莫德雷德其实也还是不知道啊!
好的,在未来的叛逆骑士猛然醒悟,恨不得掐死当初那个又傻又天真的自己之前,先略过这个话题。
现在还是大清早,但跟一早就出门的大人对比,莫德雷德还是起得太晚了。
英灵其实是不需要睡觉的,只需要魔力就够了。
为了能在人间如常地行动,昨晚,被教育完,她就和舅舅签订了契约。
然后,莫德雷德就被舅舅像押送小孩子一样压到了床上,呆愣愣地看着舅舅仔仔细细地给她掩被子。
由于一时之间受到的冲击太大,仿佛一泼大浪把早已经不是小孩子(自认)了的莫德雷德从头到脚冲了个晕头转向。
叛逆骑士张开嘴没说得出话,只能在舅舅意味深长但又透着宠溺的目光中,默默地、乖乖地脑袋埋在了被子底下,掀被子跳起来或者高声宣布自己不想睡觉,嗯,想都别想。
就是这样,莫德雷德没能叛逆得起来。
她重温了只有五岁之前才能享受到的温柔待遇,被床被挡住的脸一开始还有些凶巴巴,但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一不小心……真的啦!是一不小心!
直接忽略掉英灵根本不用睡觉这一点,莫德雷德抓着被角在格外暖和的床上睡着了。
还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在呼呼大睡的期间,就在隔壁的舅舅的房间里有什么动静,她全然不知,更别说敏锐察觉有一只梦魇溜进去了。
而等到心满意足地醒来,莫德雷德得来的就是前面所提的舅舅出门了的“噩耗”。
虽说这次走不了多远,当天早上去,晚上就能回来啦。
莫德雷德还是很不爽。
本来以她的性格,当即就是要咋呼呼地追过去的,做保镖就要尽职尽责,寸步不离。
可是,是什么让她驻足,临时改变了主意呢?
——是留守在诊所的另外两个人。
“哟!好巧,又是你们啊。”
莫德雷德把踏出去的那一步收了回来,跟一早就开始忙碌的那俩小鬼打了声招呼。
红头发小鬼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叫什么巧啊,昨天还一起吃的晚饭,我们本来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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