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愣住,不由自主的问:“她…她去哪了?”
“不知道。”花满楼淡淡的回答。
东方不败更是奇怪,追问了一句:“你…你怎让她走了?”花满楼不是很疼爱任盈盈的么?
花满楼道:“她已不再是孩子,该懂得轻重。”其实任盈盈的态度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是有些惹恼了花满楼。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懂事的任盈盈对她的亲叔叔却是如此的不宽容。更何况,花满楼向来温和,但他却不喜受人威胁,他一旦认定的事也都不会改变。
东方不败经过这段时间和花满楼的相处,多少还是摸到些这人的脾xing。深知他温和的外表下,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决和qiáng硬。就连他东方不败在花满楼面前都或多或少的让步,更何况其他人。
因此,东方不败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跟着花满楼回小楼。这一路上不少人都看着他俩人指指点点,一来是这二人均是品貌出众,二来则是花满楼衣衫有些凌乱又是受了伤的样子,走路也有些跛,偏偏却又是他拉着东方不败。这三来嘛,毕竟是一男一女,又是在晚上,这光明正大似的牵着手在街上走,当然立刻就有人觉得世风日下了……
回到小楼之后,那车夫小伙犹自在楼外等着。见两人回来,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说:“花公子,冬姑娘,你们可回来了。”
花满楼应了一声,柔声道:“池小兄弟辛苦你了。你照料下马车和马,小楼后面有客房,若是饿,小楼里也有厨房。”说着又摸出了一些碎银给了他,示意他可以去买些吃食。
打发走了车夫小伙,花满楼拉着东方不败就朝着小楼里走,仍是一声不吭。
这越走东方不败心里就越有些忐忑。花满楼这是怎么了?从没见过他用这种神qíng对着自己过。再看看刚才他朝着车夫说话的时候,明明很正常。为什么偏偏冲着他……
花满楼上了二楼,一把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虽然离开了几天,但是任盈盈似乎也有收拾过房子,倒还是gān净。
花满楼拉着东方不败进了房间后,就放开了他的手,却转身把房门给紧紧关了起来。然后他就走到了桌边坐下,同时低低沉沉的说了一句:“去把灯点上。”
东方不败原本呆呆的站在房间里,不知道花满楼想gān什么。这会子闻言又愣了一下,没料到花满楼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立刻,东方不败的教主脾气上来了,他好歹也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哪里有谁敢这么对他说话,还吩咐他做这做那的?而且还是那种语气……
可是没等东方不败反驳出声,就听得花满楼叹了口气,然后他又再度恢复了温和的语气道:“我伤了腿,现在疼的狠了。你先给自己点个灯吧,小心别撞伤了。一会,我们说说话。可好?”
一念到花满楼伤了腿,东方不败就忘记了脾气,有点紧张起来,凑前了两步,轻声道:“腿怎么了?我看看?”
花满楼苦笑,柔声道:“先去点灯吧。”说着轻轻推了推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无奈只好先去找烛火。算起来他也该是第一次进花满楼的房间。花满楼本身是个很爱gān净的人,房间自然是整齐。再加上四处都点缀着鲜花,清香袭人。不过这时候东方不败当然没心思欣赏这些了。
东方不败在墙架上找到了火匣子和蜡烛,赶紧点起来。烛光照亮了房间,而这时候,东方不败才注意到花满楼的腿上已经满是衣衫都裹不住的血迹。他吓了一跳,急忙走到花满楼身旁,半跪在地上,将烛火放在一旁,然后小心翼翼的拉开花满楼衣衫的下摆,裤腿上已经被鲜血浸湿,三个至少有拇指大小的血窟窿赫然入目。
“这…这是怎么了?”东方不败心里抽紧,疼的厉害。手忙脚乱的却又不知道做什么。
花满楼这时候怕是疼的有些脸色泛白了。刚才他为了追东方不败,一时不查摔下了房顶,地上偏巧就有几根尖锐的木桩,才有了这伤口。他倒是该庆幸自己还活着了。当时他急着找东方不败,也没注意到这伤有多疼,这时候东方不败在他身边了,才感觉到腿上疼的紧。他眼睛看不见,当然也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只得对东方不败说:“该是被尖锐的木桩刺了。”
东方不败疼在心里,急在脸上,怎会被木桩刺成这样?莫非是…莫非是因为刚才追他的缘故?“是…是因为我……”
“别乱说。与你何gān?我自己不小心摔的。眼睛看不见,多少有些不方便不是么?好了,去帮我拿些伤药可好?在那处的柜子里有金创药。”没等着东方不败说完,花满楼便柔声打断。他当然不想看东方不败过于自责。
东方不败神色复杂的一边看着花满楼的伤,一边去柜子边找金创药,还拿了些gān净的绷带。东方不败也是见惯鲜血场面的人,可是这时候却偏偏见不得花满楼流血似的。只觉得心里异常疼的难受。
花满楼多少通些医理,知道伤口里若是有杂物又或处理的不gān净,到时恐怕会出问题。于是就对着东方不败说:“东方,你的绣花针呢?”
东方不败不知他想gān什么,就取出针,说:“在这呢。”
“放在火上烤一下,然后用它帮我清理一下伤口。”花满楼说道。
“用…用火烤?”东方不败愣住,这岂非要痛死人?和烙铁有何区别?
花满楼点头,道:“没事的。你小心点别烫着自己,用布裹一下。”
“可…可是…”东方不败急了。第一次,他竟觉得自己也有下不了手去的时候。
“放心,没事的。清理伤口而已。这样好的快。乖,按我说的做就行。”花满楼柔声安慰着。
东方不败咬着牙再度单膝跪下,针尖放在了火上烤红后,才开始一点一点的挑着花满楼伤口里的污物。血水不停的流出,花满楼疼的满身冷汗,却硬是连吭都没吭一声。
东方不败的手都禁不住在发颤,用尽全力稳住心神,动作飞快。
但毕竟是被尖锐的木桩刺伤,无数的倒刺异常难清。饶是东方不败都费了好久时间。终于在挑完最后一根刺后,东方不败和花满楼都松了口气。
东方不败赶紧将金创药撒在伤口上,又用gān净的绷带把伤口包扎起来。花满楼这时候脸色发白,人也有些支持不住似的斜斜依靠在桌上。想来这么严重的伤口,他又拖着伤腿找了东方不败那么久,就算是轻伤也拖成重伤了。失血也是颇为严重。
东方不败这时候才注意到,刚才他们一路走过来时,地上都是血迹斑斑的印子。东方不败觉得自己真是…他刚才怎么就真的一点都没注意到血腥的味道呢?早知这样,就算背,他都要把花满楼背回来。
花满楼舒了一口气,对着东方不败柔声轻道:“谢谢!辛苦你了。”
东方不败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花满楼,这个男人总是如此温柔…对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想在他的心里留下个位置,恐怕难如登天吧?东方不败自嘲似的笑笑,此时此刻的他又还有什么立场去想这些呢?
不错,他东方不败却是喜欢了花满楼,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练功的关系。东方不败清楚的记得,当初初见花满楼时,他仍未……但他却早就将此人放到了心里,只是不明白而已……可如今,他又该如何是好?以他这污秽残缺的身子…他甚至连站在这个男人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又况论其他?
“我…我还是走吧……”东方不败心中苦涩,痛意充满全身。
岂知东方不败的话音刚落,花满楼就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东方不败颤了一下,不禁就看向神色变的极严肃的花满楼。此刻的他,与平日里不乏温柔笑意的人几乎判若两人。
“你还想要去哪里?”似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花满楼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的问。他就真弄不明白了,东方不败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就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呢?
东方不败沉默,天下之大,他却突然真不知道该去哪里。
花满楼冷笑了一声,道:“说不出来么?那你就给我好生在小楼里住着!”
东方不败终忍不住,喃喃道:“这…这样好么?我…我这样的……”
“东方!老天爷,我怎就说了你不明白呢?东方,我再说一次,我根本不介意你的状况!你是男好,是女也罢,这都碍不着我对你……对你……唉!东方,你给我听好了。安心在这里住着。其他什么都别想!知道么?”花满楼面朝着东方不败的方向,一脸的严肃,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惊人。
东方不败愣在那里,久久却说不出一句话。“安心在这里住着……”东方不败突然有种眼眶发热鼻泛酸的错觉。
而这时,花满楼也不管东方不败是何反应,未受伤的腿一用力,人就站了起来,然后花满楼就伸手拉过了东方不败,重重揽在了怀里,不顾东方不败已然全身僵硬,花满楼低沉着声音一字一句道:“记住,任何事,有我。但你也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61章
花满楼的话音刚落,东方不败整个就用力推开了花满楼。花满楼闷哼一声,脚步不稳的后退数步,受伤的腿上顿时传来剧痛。
“东方……”花满楼叫了声东方不败的名字,脸疼的刷白,冷汗也不住的往外冒。
可这时候的东方不败完全陷入了混乱。他从未想到花满楼竟会在这时候问出这种问题。这让他如何作答为好?心里一个声音在冲着他喊,说吧,说出来。花满楼不会看不起他。花满楼会包容他。可另一个声音却又在嚣叫,不能说,绝不能说!若说了,花满楼身边将不会再有他的位置。这个世上又有谁会看得起一个阉人?即便他武功盖世又如何?况且如今…于他东方不败而言,他更想成为的却是一个女人……但这点终其一生都是无法实现的。
东方不败一步一步退开到门边,看着花满楼的眼神里满是绝望。他是否连这份奢望都不该有呢?明知…明知……
花满楼似是察觉了东方不败的举动,顾不上脚上的伤,上前两步,沉声喝道:“东方!你还要逃避么?”
东方不败顿住身形,花满楼的声音继续传来:“今日你到了这里,我便不准备让你再逃下去。倘若你真走出这扇门,那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我花满楼就全当没有认识过你东方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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