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保持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听着,但时间久了,也不免头昏,更是分不清谁是谁。偏偏那几位媒婆各自还争着给花满楼看画像。
就在花满楼再笑不下去的时候,耳中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衣衫飘飘声。顿时,花满楼露出了一抹颇具深意的笑容。对几位媒婆争相送过画像的举动也不再阻止了。
下一刻,就听见一声极冰冷的声音传来:“花满楼,这几位是何人?你怎不介绍一下?”
几位媒婆被骇了一跳,在旁看着热闹的茶圃客人们也是转头望去,只见东方不败一身红妆,满头的青丝用一根木簪束起,犹有几屡发丝随微风轻飘在外,秀眉轻皱,诱人的红唇紧抿显出美人此刻绝对算不上愉悦的心qíng,再加上漂亮的丹凤眼中闪出的更是凌厉已极的目光。这眼光此刻正来回割在几个媒婆身上,让人看着都觉得疼的心惊胆颤。
几个媒婆这时候有些愣愣的害怕,其中一个勉qiáng笑了笑,说:“哎呦,这…这位大姑娘…是……”这看上去是对着东方不败说,可实则问的却是花满楼。
花满楼轻轻笑了几声,朝着东方不败走了过去,也没回答媒婆的问题,反倒是极温柔的执起东方不败的手,柔声道:“你怎么来了?”
东方不败瞥了眼花满楼,见他笑的温和,心里就有气,冷冷道:“怎么?我不能来么?”
花满楼笑笑,尤是柔声道:“你当然能来。我求之不得。”
“哼,我看不是!这些是什么人?”东方不败冷哼一声,挣开了花满楼的手,质问道。
花满楼这时才笑道:“这几位是洛阳城里有名的几位婆婆。”
“她们来这里gān什么?”东方不败犹自冷然问着。
花满楼笑道:“既是媒婆,自然是来说媒的。”
“给谁?”东方不败恨死了花满楼这温柔的笑意,声音愈发冷,任谁都听出了这话中隐藏着的怒意。
偏生花满楼就似什么都没觉着一样,仍是柔声答道:“几位婆婆是来给我说媒的。”
“花满楼!你!”东方不败气极,瞪大了丹凤眼看着花满楼。可是,突然之间有一个念头闪过了东方不败的脑海,他这是在做什么呢?为何会像一个妒妇一般责问花满楼?他凭什么?那日,花满楼确是说了动心之类的话。可那又如何呢?
他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阉人,就算他一心想做女人又如何?就算花满楼喜欢他,那又能怎样?难不成他还指望花满楼娶他?难不成他还真能像女人那样替花满楼生儿育女?若这两者皆不可能,那他还凭什么站在这里用责问的语气问花满楼?
花满楼要去娶哪家的女儿,他又管的着么?一瞬间,东方不败的心里痛的几乎窒息。是了,就算花满楼喜欢他又能怎样?花满楼最终还是会娶其他女人…毕竟,他不是女人…他什么都给不了花满楼……
东方不败在下一刻,突然转身就走!
而这时,花满楼似是预料到东方不败会有这样的举动,一伸手就把人抓了回来。东方不败用力的挣了一下,哑声道:“放开我!”语声里竟已经带着颤抖。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我就知你会乱想。不过,你既然来了,那我又怎会让你再走了?”说完,花满楼紧紧搂着东方不败腰身,带着他走到了几个媒婆面前,才尤为正色的道:“几位,之前一直没机会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冬芳姑娘,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我们自幼定下的亲事,只是她最近才到洛阳而已。倒是教几位白走一趟了。等我们成婚的时候,必然请几位来喝杯喜酒。”
东方不败全身僵直的被花满楼搂着,不可置信的听着花满楼的话。花满楼…七童…七童竟是要娶他么?这…这是真的么?他…他真的可以么?
第78章
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媒婆们更是尴尬。这位花先生在洛阳也有好几年,茶圃的生意越做越好,人也以温文尔雅著称,很多人都猜测他是出生名门,至少也该是家道中落的望族之后,否则又哪里来的这番气质。平日里也没见他有女人,因此洛阳城里倒是真有不少人家惦记着这位花先生。
只是任谁都没想到,今日竟突然冒出个“未过门的妻子”。那位冬芳姑娘人倒是长的没话说,秀眉凤眼,美丽的很,只是偏偏这眼神倒是吓煞人。不过,这也不怪那冬芳姑娘,毕竟是正妻尚未过门,却又有人上门说亲,换了谁都会生气。
媒婆们就只得匆匆告辞,花满楼堪堪将人送走,只是再回来的时候,东方不败再度不见了身影。花满楼轻笑,以为东方不败是害羞所以跑了。就径自往小楼而去,想趁着机会把话说了。岂知,到了小楼之后,东方不败竟没在房里。花满楼眉头微皱,又四下找了找,结果仍是没有人影。
花满楼这时才意识到事qíng有些不对。东方不败究竟会跑去了哪里?从未有过的焦虑突然在花满楼心中涌起,莫非他料错了么?
“池慰!”花满楼高声道。
正在外间忙着的池慰赶紧进了屋,问道:“花先生?怎么了?”
“你瞧见东方么?”花满楼急问道。
池慰楞了一下,道:“之前见冬姑娘急着进屋,但是没见她出来啊。”说着池慰四下看了看,果然没有冬芳的影子,就喃喃道:“怪了,这是哪去了?”就在这时,池慰瞥见了桌上正留着一张墨迹未gān的纸。不禁走了过去,看了眼后,惊道:“花先生!有字条,不会是冬姑娘给您留的吧?”
花满楼一惊,“什么?写了什么?”
池慰没认过几个字,隐约能辨认出的仅仅几个字。但就这几个字就已经让花满楼整颗心都冰冷。东方…竟是走了!
花满楼的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池慰也从未见过花满楼竟有这样的表qíng,只觉得花满楼周身都围绕着一股让人腿软的威压之气。池慰极小心的喃声问道:“花…花先生?”
“出去…!”花满楼迸出两个字。
“啊?花先生…”
“出去!”花满楼咬牙说道。
池慰虽然担心却还是摄于花满楼的气势,赶紧的出了门,还顺手把门关了,一边喃喃道:“这冬姑娘也真是的,这是闹什么脾气呢?”
花满楼手中紧紧拽着那墨迹尤未gān的纸,站了好半晌后,狠狠一拳砸在了桌上,桌子无声无息的碎裂。花满楼才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喃声道:“难道真是我错了么?我不该bī你么?可是…东方…你又为何…为何…”花满楼再说不下去。
而这时,花满楼的脚突然似碰到了什么东西,花满楼俯身捡起,一摸索却是件fèng了一半的衣服,上面的绣花针犹在。花满楼全身一颤,东方…你……
却说东方不败,避开人群后,一路轻功用到了极致,瞬间便出了洛阳城。在一处小山坡上,东方不败终于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却似站不稳似的跌跌撞撞的靠在了一棵树上。红衫凌乱,钗发也同样凌乱,俊美的脸早变的惨白,他离开了…他竟还是离开了那个让他全心都喜爱的男人。
可他不得不走。以东方不败的聪明,又怎能不知花满楼在想什么。经过那一幕,以花满楼的xing子,定是会向他…向他提起婚娶之事吧?这些时日的相处,东方不败又怎能不知花满楼?他虽然表面温柔,但是做任何事却极固执,一旦决定更是不可能改变。可是…那婚嫁之事,他又该怎么应呢?他又能怎么应?
东方不败虽然一心想当一个女人,但是他更清楚,他这一生恐怕怎都不可能真的变成一个女人。花满楼有这心思,东方不败自然欣喜若狂,但是真的细想起来,他东方不败又该怎么嫁?花满楼又要怎么娶?他毕竟不是女人!那就意味着他不能做女人之事,他不可能为花满楼生儿育女…他不过…不过是个阉人!就算花满楼不在意,可他又怎可…怎可害他?
东方不败深知自己恐怕是爱惨了那个男人,所以他更不愿害他。与其经年之后,花满楼恨他怨他,不若…不若就此……
可是如今他又该何去何从?神教,东方不败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花满楼必然会去找他。那要去哪里?一时间,东方不败竟觉得天下之大,居然没有他可容身之处。
然而下个瞬间,一个念头闪过,一抹狠绝顿时出现在东方不败的眼中。他想起有件事他还没做。那个华山的岳不群,他竟是伤了花满楼!是了!去华山!他定要杀了那个岳不群!一片红云霎时腾起,旋风般的消失在空气中。
令狐冲因一路惹了不少祸事,又多少损及了华山的名头,被岳不群罚去了面壁思过。他拜别了师父、师娘,与众师弟、师妹一一作别,携了一柄长剑,自行到玉女峰绝顶的一个危崖之上。
危崖上有个山dòng,是华山派历代弟子犯规后囚禁受罚之所。崖上光秃秃的寸糙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一个山dòng外,一无所有。华山本来糙木清华,景色极幽,这危崖却是例外,自来相传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
当年华山派的祖师以此危崖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处无糙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
令狐冲进得山dòng,见地下有块光溜溜的大石,心想:“数百年来,我华山派不知道有多少前辈曾在这里坐过,以致这块大石竟坐得这等滑溜。令狐冲是今日华山派第一捣蛋鬼,这块大石我不来坐,由谁来坐?师父直到今日才派我来坐石头,对我可算是宽待之极了。”
径自坐了半晌之后,令狐冲便觉得无趣至极。脑子里连连显出近日发生的一些事。瞬间,他便想起了两个人来。便是那日他与仪琳在荒郊遇上的花满楼和他的夫人冬芳。令狐冲在心里感叹,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竟会是个瞎子。但是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却是,那个人完全看不出是个瞎子。可见那人的武功有多高深。
令狐冲心里多少有些羡慕,看那人的年纪绝大不了自己多少,可武功却有如此造诣。而且他竟还有位天仙般美丽的夫人。花夫人冬芳虽然对这他们似是冷冰冰的,但是可以看得出,花夫人对着花先生的时候,是如此温柔。花满楼那个男人,还真是幸运。一个瞎子,竟也能有如此貌美如花的妻子。不知哪日他的小师妹也能像那花夫人一样就好了。
正想着,令狐冲的小师妹便上了山。这么一来,他虽被罚面壁思过,其实壁既未面,过亦不思,除了傍晚和岳灵珊聊天说话以外,每日心无旁骛,练功愈勤。只是如此过了两个多月,华山顶上一日冷似一日,小师妹也越少上山。突然有一日,令狐冲竟发现他心心念念的小师妹竟和新进师门的林师弟在了一起,顿时心如刀绞,竟是狠狠的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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