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白愁飞大抵应该是有一丝诧异的,那里只是他的一个栖息之所,完全不能用“家”这个温暖的定义去概括。
说完那直白的过分的话后,雷媚却又笑着叹道,“但是我很喜欢。”
或许仅仅就因为是这样,他们才能一直维持这样畸形的关系,直到今天。
雷媚在嘴角挑出一个笑容,在白愁飞的别墅前按响喇叭。
呵,不知又有多少人要被这刺耳的鸣笛声吵醒。她在心里偷笑,看着眼前打开的雕花铁门,把车开进车库,然后直接从车库抵达客厅。
白愁飞开门接她。
没有开灯,他站在门口看着她进来,白衬衣只系了两个扣子,露出几乎打横的锁骨,属于模特的身材无懈可击,象牙色的皮肤在黑暗中发光。
雷媚轻车熟路地将高跟鞋甩在门厅,走近对面的男人。白愁飞上半身裸露着,只穿了睡裤,在一片晦暗的光亮中可以隐约看到形状良好的肌肉。
他最爱的运动是有游泳,这是个好习惯。
雷媚从白愁飞身边走过,抛给他一个亮丽的眼神,然后坐在沙发上端起为自己准备红酒,浅浅啜了一口,从口袋里摸出烟来,揪过桌子上的火机,啪得一声点着。
红色的光斑瞬间在黑暗的房间中亮了起来。
白愁飞眯起眼睛,他喜欢雷媚抽烟的姿势,每一根手指的落点都精致到恰到好处,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流畅、简洁、优雅,甚至还有一丝隐约的,莫名其妙的霸道。
这样的姿势仿佛看了很多年,熟悉到想吐,却和脑海中的某些东西不谋而合,深深刻在记忆深处,如同他自己抽烟时的动作,已经变成了身体的一种执着的习惯。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固执些什么。
白愁飞感觉到有一股热浪翻涌在身体里,却不是因为视线里的女人。
他走到雷媚身前,站定,没有坐下,只是低头望着她的动作。
雷媚将烟按灭,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射进白愁飞的眼眸中。
她说,“又发生了些什么?”
她的眉不是多数女人那种细长的柳叶,她有一双男子般的剑眉,区别是更细,眼中泛着一点点婴儿蓝,说话的时候有不属于柔媚女子的英气。
白愁飞笑,“哪有什么事?”
雷媚打了个哈欠,“你每次都是这么说,下次可以考虑换换了。”
他们都有不希望对方知道的私密,或许白愁飞的秘密更多一些。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交往,因为不相爱,所以对对方乱七八糟的心绪没有多余的好奇心。
“还要我的道歉吗?”白愁飞走近一步,“等会可以告诉你个你关心的消息。”
雷媚抬起眼睛,带着微微审视的目光看着白愁飞戏谑的笑容。
半晌,她起了起身,然后单膝跪下来,右脸贴上他平坦而灼热的小腹。
白愁飞抬起手抚上她的发顶。
光影明灭,于黑暗中碎裂在眼前。
……
醒来的时候是凌晨。
天光半明半暗,从没有拉紧的厚重的灰色窗帘中透出来。主卧里KING SIZE床上的两人各占一边,没有想象中的相拥而眠,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防卫性很强的姿势。
雷媚揉着酸痛的肩膀起来,然后不意外地听到被吵醒的人不甚清晰的声音,“醒了。”
她凑过去看着他还有些困顿的面庞,“还不是被你养成的生物钟,负责幺?”
“怎么不负。”他的眼神清明起来,伸手拉过她的身子便是长长的一吻。
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们脑袋里还能想着别的事。
——真是可笑。
雷媚推开男人,声音慵懒,“再不走就回不去了。”
她赤裸着身体下了床,走进浴室,然后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白愁飞把手臂搭在床头,看她很快就从浴室里出来,站在半明半灭的光线里,穿上他给她的丝质连衣裙,整个身体像一尾鱼,长发有湿漉漉的水迹。
然后她走到床边,一条腿跪上来,俯下身吻他的唇角,“记得送我香水。”
“自然。”
她挥手,魅惑的背影往门口走去。
“Sammis,”他轻声叫着,“今天无情回来。”
雷媚的脚步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停。
“两点半,城站。有人,应该会在那里。”
雷媚摆了摆手,“正好,我中午的机票,飞巴黎。”
白愁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笑出来。
他们,果然都是极其自私的人。相遇、分离,逃避、面对,爱或者不爱,最终目的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受伤罢了。
既不浪漫,也不唯美。
五点多的清晨。
雷媚降下车窗,带着水汽的风从窗子吹进来,扑到脸上,每一个毛孔都感觉粘稠。她眯起眼,分辨着那透过玻璃射进视线中的瞬息万变的光和影。深紫、湛蓝、浅红,然后是一片亮晃晃的白,形状莫测的云朵在眼前翻滚,层层叠叠,追赶着朝天边压去,像一浪浪的潮水,在视野里描绘出一幅幅瑰丽莫名的画面。
雷媚闭了闭眼,发现日光刺得眼睛有些发痛。
很尴尬的时间,天已经亮了,可街上的人和车都很少,空荡荡的城市居然意外的清冷,雷媚不知道自己该把车开到哪里去,所谓的“家里”是不想回去的,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又不愿在这个时候去拜访,一种并不陌生的,强烈的无归属感蔓延在心中,她看得清楚,却并不想为之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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