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更系统的计划,和拓展方向,以及一个让有桥一炮打红的项目。
白愁飞后来想,其实那也不能怪方应看,即使没有他,也会有什么其他张三李四来找到自己。因为那根本是他先存了那样的念头,才会被方应看所提出的建议而打动,后者只是恰巧出现在了合适的时间点上。
三四个月,白愁飞与方应看的联系一直很频繁,苏梦枕不是不知道,却一如既往地放手交给那人自己定夺,他只是没想到,之后,白愁飞会真的给J影,给自己,致命的一击。
苏梦枕筹备了一年多的一个项目被有桥横刀夺走,先行上市。
J影大量的资金人才砸在里面,场面上的事也都准备齐全了,有桥或许不如他准备完善,但运行环节一丝不苟,甚至更加严谨。
一个可以全民参与的活动,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和影响。
有桥这边做得风生水起,几天之内所有媒体平台讨论的全部都是他,群众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自然也少不了这个。就这样,它迅速地在业界拔地而起。
然而J影这边却是焦头烂额了,投出去的资金到了回拢的时间却得不到回音,公司账上出现赤字,几部投拍电影的后续款项也全面吃紧,股票大幅下跌……一时间人心惶惶,就连J影会破产的传言都流了出来。
苏梦枕带头抵押房子抵押车勉强填补公司亏空,本来如日中天的J影一瞬间居然显出倾颓的态势来。
几十年的基业,退一万步说,就算苏梦枕不为他的家传企业痛心,也总有些资历老的员工不愿看到自己工作了这么久的地方这被击垮。
要求查内奸的声音应运而出。
有些事情不用说明,大家心里都清楚,不清楚的,稍微一联想也能够明白。
苏梦枕接到工会联名书,和几个部门总管集体申告的时候正在为那个套了公司不少流动资金的项目头疼,看到那些报告上乱七八糟的字眼和一副威胁的语气,由衷地感到心烦。
杨无邪就站在旁边看着苏梦枕把那几份东西拿在手里,看了整整一天。
虽然心烦,但苏梦枕也没办法无视这些,他一个人怎么去堵悠悠众口;就算是威胁,也是他的全部上千的员工在威胁自己,他能怎么样。
苏梦枕没有做出反应。
第二天,白愁飞带着辞呈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出了事之后,那段时间他们已经很少见面,苏梦枕看着他站在自己桌前,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已经这么多天没有见他。
白愁飞没说什么,只是把打好的辞呈往他桌上一扔,转身离开。
苏梦枕一声“愁飞”就在嘴边,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白愁飞发行了最后一张专辑,然后离开J影。
……
雷纯回来的时候,白愁飞坐在长椅的一端断断续续地咳嗽着,整个空气都是他嘶哑的声音。
她的脸色有些不好,雷媚迎上去用眼神询问她的状态。雷纯摇了摇头,睐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男人,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苍白。
雷纯转回头来,在雷媚的陪同下到长椅的另一端坐下,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女人把手按上她的肩膀,仿佛这样能够传递什么力量。她握住雷媚的手,女人修长的手指很凉,也很热。
耳畔依然是白愁飞嘶哑的咳嗽声,雷纯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也大抵清楚自己在这个人眼中的印象。她挑了挑唇角,其实,他们都没立场说对方。
那是让人不愿回首的痛苦回忆,不只是白愁飞,就连她也一样。雷纯到现在依然能够想起苏梦枕对自己坦言的那一刻,胸膛里的心,一块块碎裂开的声音。当时的她,未免有些恨这些男人,然而现在想起来,却发现那样的结果,并不是任何一个人所期望看到的。
命运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间,然后,哈哈一笑。
白愁飞离开J影的第二年,雷纯从苏梦枕口中知道了她错过的一切。
男人捂住自己的脖颈,感觉声带在手心里震动。
……
白愁飞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医生惋惜的语气还依稀响在耳边,他抚住脖颈,指尖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死命地反复按压喉头。那里的伤还没有好,很痛,然而更令人恶心的反胃的痛感是从身体深处传出来的,带着颤抖,无法控制。
他没有看始终站在门外的男人,以那样的姿势僵坐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拿起一旁已经划得不成样子的手机。
“喂,张老吗?我是白愁飞,有点事儿要麻烦你……”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
苏梦枕隔着窄窄一条玻璃,看着白愁飞拿起电话,大抵猜得到是为了些什么。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血肉上生生撕扯下来,剥离出去,一去不返。他想起当初认识时,白愁飞自信张扬地告诉自己,他一定会在全世界的认可下坚定地唱出属于自己的《My Way》。
那个梦想对他如此重要,比旁的一切都来得重要的多,可现在,梦想刚刚起步,就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终止。
苏梦枕在那一刻恨透了自己。
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不是幺,明明是知道有可能发生的不是幺!他凭什么就以为别人也能像自己这样放手让白愁飞离开!
是了,白愁飞是离开了J影,但事情远远没有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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