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又闪起了一串血珠,一个人倒在地上,赫然竟是金背驼龙!没有声音,没有呼吸。惨呼声已消失在从草原上吹过来的热气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灵琳才长长吐出口气,道:“好快的剑!”
叶开点点头,他也承认。
无论谁都不能不承认,一柄凡铁打成的剑到了路小佳的手里,竟似已变得不是剑了。竟似已变成了一条毒蛇,一道闪电,从地狱中击出的闪电。
【注1.】
古龙原著:
路小佳道:“我若要杀人,一向都自己动手的。”
傅红雪道:“这是个好习惯。”
路小佳道:“其实我还有很多好习惯。”
傅红雪道:“哦?”
路小佳道:“我还有个好习惯,就是从不会把自己说过的话吞下去。”
傅红雪道:“我听见了。”
路小佳道:“所以我还是要杀你。”
傅红雪道:“但我却不想杀你。”
路小佳道:“为什么?”
傅红雪道:“因为我一向不喜欢杀你这种人。”
路小佳道:“我是哪种人?”
傅红雪道:“你是种很滑稽的人。”
路小佳很惊讶,道:“我很滑稽?”
有很多人骂过他很多种难听的话,却从来还没有人说过他很滑稽的!
傅红雪淡淡道:“我总觉得穿着裤子洗澡的人,比脱了裤子放屁的人还滑稽得多。”
叶开忍不住笑了,丁灵琳也笑了。
一个大男人身上若只穿着条湿裤子,样子的确滑稽得很。这种样子至少绝不像杀人的样子。
路小佳忽然也笑了,微笑着道:“有趣有趣,我实在想不到我这人也会如此有趣的,我一向喜欢你这种人的。”
他忽又沉下脸,冷冷他说道:“只可惜我还是要杀你!”
☆、【九】再会
这年已渐渐入秋。
这已经是阿暖和傅红雪落脚的不知道第多少个城镇了,时间太过久远阿暖也记不得当初叶叔叔讲的故事里到底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遇见的马空群,只能往大致的方向找。
他们每到一处都会去打听马空群的去向,尤其是人多的地方。
日暮低沉,大街小巷都亮起了灯火,他们这一天都在赶路,阿暖拉住傅红雪的袖子,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饿了。
刚巧这时的酒楼饭馆也是人最多的地方,傅红雪同阿暖找了家人多的茶铺——即使是出门带了很多银钱的阿暖这会也有些手头紧,她带的现银这几个月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本来她凭冷冷的信物可以在钱庄随便取用——冷冷同朱家小姐的关系很好,可这里还没有天下钱庄呢。
傅红雪就更不要说了,他打天山魔教出来本就没有带多少银钱,现在两人也只能省着用,阿暖本想典当些首饰,却被傅红雪拒绝了。
他给不了阿暖更好的生活,却也不想阿暖因他失去更多。
阴影突然落在两人的桌上,阿暖抬头,是个佩剑的少年。
“你是?”
完全不指望傅红雪的社交能力,这些日子同他人的沟通打探多半都是阿暖来的。
“我找他。”
他是指傅红雪。
倒是令人惊奇,没曾想到居然还有人来找傅红雪,阿暖正在思考这人是谁,这少年就已经自爆家门:“我叫袁青枫。”
“我想看你的刀。”
“刀不是用来看的。”傅红雪一如既往的回答,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想看他刀的人。
阿暖突然想起来点什么。
袁青枫。
袁。
袁家。
白云庄!
阿暖的眼睛突然亮了,她想起来了,白云庄少庄主九月十五同马芳玲成婚,叶叔叔特地提了这事,因为傅红雪当年错杀了一个人。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阿暖站起身,“见识他的刀不过是自取其辱。”
“你!”
那少年的表情极其难看。
“而且,”阿暖一字一句的说,“抛下新娘的人,连男人都不算。”
对于马芳玲,叶开在往后的回忆里的情绪是极为复杂的,也许是命运让那个曾经策马扬鞭张扬如火的女人变成了最后歇斯底里的样子,但是对于袁青枫这个把新娘老父撂下连家都不会的人可是一句好话没有。
袁青枫的脸色一阵青青白白,瞪了阿暖一眼最终转身离去。
“他是马芳玲的未婚夫,”阿暖重新坐下,咬着花生米跟傅红雪解释,“这次来找你是想见识下你的刀,要是技不如人就不准备结婚了。”
说得好听点叫要尊严,说不好听其实就是不负责任,连担起责任的胆子都没有,算什么男人。
傅红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端起茶杯。
他不知道阿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也不想知道。
同阿暖在一起后,他已经许久不曾喝酒了。
这饭吃了不到一半,又来了个客人,未见其人,先听见那叮铃铃的铃铛声。
“丁姐姐,”丁灵琳还未开口,阿暖先行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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