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斌道:“当然记得,每件事都记得。”
傅红雪道:“你说。”
薛斌道:“那天晚上我到了梅花庵时,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了。”
傅红雪道:“都是些什么人?”
薛斌道:“我看不出,我们每个人都是蒙着脸的,彼此间谁也没有说话。”
傅红雪也没有说话。
薛斌道:“我相信他们也认不出我是谁,因为那天我带的兵器也不是这柄铁斧,而是柄鬼头大刀。”
傅红雪道:“说下去。”
薛斌道:“我们在雪地里等了很久,冷得要命,忽然听见有人说,人都到齐了。”
傅红雪道:“说话的人是马空群?”
薛斌道:“不是!马空群正在梅花庵喝酒。”
傅红雪道:“说话的人是谁?他怎么知道一共有多少人要去?难道他也是主谋之一?”
薛斌笑了笑,笑得很神秘,道:“我就算知道,也绝不会告诉你。”他很快地接着道:“又过了一阵子,白家的人就从梅花庵里走出来,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看样子乐得很。”
傅红雪咬着牙,道:“是谁第一个动的手?”
薛斌道:“先动手的,是几个善使暗器的人,但他们并没有得手。”
傅红雪道:“然后呢?”
薛斌道:“然后大家就一起冲过去,马空群是第一个上来迎战的,但忽然间,他却反手给了白天羽一刀。”
傅红雪满面悲愤,咬着牙,一字字道:“他逃不了的。”
薛斌淡淡道:“他逃不逃得了,都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傅红雪淡淡道:“你也休想逃。”
薛斌道:“我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意思,我本就是在这里等着你的!”
傅红雪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薛斌道:“只有一句。”他举杯一饮而尽,接着道:“那次我们做的事,虽然不够光明磊落,但现在若回到十九年前,我还是会再同样做的。”
傅红雪道:“为什么?”
薛斌道:“因为白天羽实在不是个东西。”【注1.】
“够了!”
阿暖的大刀砸在石桌上。
“你们一个个,”
“口口声声说,”
“白大侠不是好东西。”
“你们又是什么东西?”
“至少我知道的白天羽,惩恶扬善,锄强扶弱,拯救过多少人于水火。”
阿暖的睡前故事里,公主奶奶时常念叨白大侠的过往,她能听出白大侠可能于男女之事中确实算不上清白,可绝对是个大侠。
“你们想要神刀堂的财富,”
“想要权势,”
“想要地位。”
“你们就可以捅自己兄弟一刀,”
“白大侠不管做过什么,至少他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
“做就做了,还想着给自己立牌坊。”
阿暖嗤笑道:“他还是个大侠。”
“你们,就是阴沟里的老鼠。”
傅红雪的瞳孔渐渐放大,
他内心隐秘的不安与质疑在这一瞬间暴露无遗,却又被那耀眼骄阳瞬间治愈。
他的阿暖啊……
花生米打落了石桌前两个老人手中的刀,阿暖笑着看向傅红雪:“仇要自己报,我就不插手了。”
她转向两个老人:“你们还不配英勇赴死。”
“老鼠臭虫,哪有资格决定自己的命运。”
“啪啪啪——”
鼓掌声在傅红雪的刀插进两人胸膛后响起。
他回过头,果然又是那阴魂不散的叶开。
叶开看向阿暖的表情比以前都要奇怪很多,仿佛看见了什么旷世奇珍一样,而看向傅红雪的目光则多了很多谜一样看笑话的气息。
他想起前些日子路小佳同他把酒言欢的话。
“你甭管他俩就是了,阿暖和当年的事情没有关系,”喝醉了的路小佳说话有些含糊,“反正你只要知道,往后傅红雪八成要喊咱俩叔叔,哈哈哈哈……”
累日对自我的质疑被阿暖一扫而空,又刚刚手刃仇人的傅红雪难得有个好心情,竟然打理了叶开:“你跟着我?”
“是啊。”大侄子,叶开当然不会把后半句说出来。
看见叶开的神情阿暖就知道路叔叔多多少少应该给叶叔叔透了点底,这一声叶叔叔喊得就更加顺口了:“叶叔叔,”她又看向叶开身后的丁灵琳,“丁姐姐。”
“阿暖说的好啊。”
叶开刚刚的鼓掌是鼓给阿暖刚刚那一番言论的。
傅红雪皱眉。
“他们两个中毒了。”
丁灵琳指着两具尸体,阿暖,叶开和傅红雪看过去,才发现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自伤口流出的血,甚至连七窍都在流血,流出一种紫黑色的、闪动着惨绿碧光的血。
傅红雪眉头更紧,他开始不确定这两人是死于他的刀,还是毒。
“死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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