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退却!
“拿上你的剑,变得更强,弱小的人没有资格寻求别人的帮助。”
从那日以后,景天便跟在重楼身后,带着他的剑,跟着那个一头红发的男人,他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
尊卑骄傲流淌在血液之中,你仔细看他的眼睛,看他的一扬眉一勾嘴角,你便会明白一个人的骄傲与高贵不会轻易磨灭。
景天羡慕这个男人无人能敌的霸道武力,羡慕这个男人骨子里的骄傲,同样羡慕这个想到什么就去做的敢作敢为。
这些都是他没有东西,而这人都有。
人总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感兴趣,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那个人,殊不知这样的在意,恰恰都是进入另一人生命中的开始。
楼哥离开长留山第二日,就想要破开空间离开,他是魔界的魔尊,六界之后能敌得过他的人屈指可数,他能沟通神魔之井破开六界的屏障,自由穿梭于六界。
然而,这次他却失败了。
他甚至无法感应到神魔之井的存在,无法回到属于他的魔界。
这个世界也有魔界,只是他去看过,与他记忆中的魔界完全不同,那里有一群陌生的妖魔,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唯有那个魔界之主,七杀的杀阡陌还有几分本事。
“还是太弱了。”他收起自己的武器,带着景天离开了魔界。
“所幸,这人还是个有趣的人。”景天颇为玩味道,想到刚刚重楼的魔气割伤杀阡陌的脸,他嗷嗷叫着自己毁了容,也不打了,直接扑进一旁瘦弱青年的怀中。
这个叫杀阡陌的魔界之主真是清新脱俗的很。
六界中重楼最熟悉的除了魔界,就是凡间与神界,前者,他为魔主,利用魔力看尽人心,后者,曾经存在着他这辈子唯一的对手。
“重楼,我们要去哪?”
“神界!”重楼想起那个魔界之主口中奇怪的话,他或许要去神界看看才能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中。
“你是神仙吗?”景天好奇地看着重楼头上的角,他有些心痒,不知道这双角摸上去怎么样?重楼是神仙的话,他又是什么修成的神。
景天幼年时就听老掌柜的讲过一些奇闻怪谈,关于妖,关于魔,自然也有关于神。
法力无边,无所不能,带给人希望与力量。
这就是神。
景天身后的剑传来少女的声音,剑身微微颤动,“哥哥,这个红毛怪怎么可能是神?”
“哼,本座是魔,自然不是神界那些伪君子!”重楼嗤笑一声,对于景天脸上的崇敬颇为不屑,神仙也是凡人修炼而成,魔族向来爱恨分明,自然瞧不上神仙那副冠冕堂皇的做派。
“魔?你吃人吗?”
“哼!本座又不是低级魔族,你这个凡人真是愚昧!”
“重楼重楼,你是不是很厉害?”
“闭嘴!”
“我们现在要去神界吗?神界是什么样子的?”
重楼一把抓过叽叽歪歪讲个不停的景天,将他扛在肩上,一步腾空而起。
“啊!啊!啊!别飞太快,我晕飞~”只是他一张口,便是一嘴的云彩味道,也是酸爽。
“哥哥,哥哥,我~~~”
重楼皱了皱眉,在剑身上一弹指,剑中便再无声息传出,至于小姑娘在剑中如何跳脚,景天又是怎么被我们魔尊大大一路扛着鬼哭狼嚎,咳咳,暂且不提。
神界早已化为飞灰,重楼一路行来,都听得神界早已覆灭的消息。
六界互相都有相连之处,如同神界与其他几界连接的南天门,南天门的入口就在蜀山后面。
“哎哎哎,轻点轻点,我···难受。”景天虚弱地扶着墙,他明明是人为什么要“被”上天。
他还在絮絮叨叨,抬头却发现重楼已经到了一道石门前。
“聒噪!真是没用的凡人!”回过头来的重楼看着景天苍白的脸,眉头一皱,一把抓过景天的手腕,口中满是嫌弃,魔力一扫而过,舒缓的魔力让景天的脸色好了一些。
景天愣愣地被重楼抓着手,混混沌沌地被带着走。
单纯执拗的龙葵若是此刻能说话,一定嚷嚷着登徒子!快放开我哥哥!
当两人通过那道石门,便出现在一个奇异的空间,虚无而荒凉。
原本的南天门之处空无一物,细小的碎石漂浮在空中,滋滋滋作响,随后像是有张无形的大口,将这些粉碎一口吞下消化。
“这里是神界?”不知为何一股无边的悲凉弥漫上他的心头,神界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他们一路走来,一路上都看不见半个生灵,只有虚无与孤寂伴着诡异的滋滋滋,显得毛骨悚然。
冥冥之中好似有一股力量牵引着重楼,走向注定的终点。
一棵巨大的树立在虚空中,它的根系庞大纠结,树枝光秃秃的,没有叶子,也没有花,像是和这个空间一样死去多年,遗骸正被蚕食,咀嚼的声音滋滋作响。
两人却不是因为这里竟然有一棵死去的树而怔住。
重楼神色复杂地看着树正中间挂着一个形状奇异的果子,果子的表皮围绕着一层有些虚无的光圈。
景天呆立在原地,耳边闪过低不可闻的乐声,缠绵凄迷,像是一个女子在等待自己的挚爱,千年万年,海枯石烂,直到消散无踪,再无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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