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
库洛洛抱臂靠在那里,食指抵住下颌,“体系外的能力吗?与生俱来的特性,还是说……”
眼见库洛洛就这么开始自己思考了起来,琳德有点无语地转过身,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将目标定在黑色的软皮沙发上。
抬步走过去,目光瞥向前方,突然想起来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我……可以用这里的浴室吗?”
“随意。”
“嗯……衣服……”
正在思考中的库洛洛看过来,极为少见的纯黑色眼眸像是点了墨:“你需要派克的衣服,还是穿我的衬衫也可以?”
他非常没有诚意地补充,“这里没有你的衣服。”
琳德:“…………我要派克的,谢谢。”
她似乎有点恼了,说完也不管库洛洛的反应和回答,径直进了浴室。
与温顺柔和的琳德相处了一段时间,库洛洛倒为这样的突兀感到新奇,刚进浴室的少女又走了出来,神色间终于染上了几丝委屈:“洗漱用品……”
声音非常小,如果不是库洛洛耳力好,绝对是听不清的。
琳德脸皮薄,只是这么下来连脖颈都泛起浅浅的红色,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窘迫的。
但善于观察他人的库洛洛自然知道,这完全是气的。
生气的模样确实很像一只小猫,挠人也是不痛不痒的,却比安静镇定时的样子鲜活许多。
库洛洛难得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弯起唇角,纯良无害地道:“那要怎么办呢?”
原本就是求助,结果却被对方反问了一遭,琳德脸上顿时显出几分错愕与茫然:“……啊?怎么办呢?”
语调慢吞吞的,显得整个人都有点呆。
库洛洛便愉快地笑了,发出了声音的那种,随性地伸手揉了揉琳德的脑袋,他看着那束深蓝色的头发,手指微动,伸出去将发绳拆了下来。
动作很利落,也没有带来发丝拉扯的痛觉,是种相当有技巧的手法。
琳德还没有从先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更加愕然了:“你干嘛?”
库洛洛非常坦然: “散下来感觉好很多。”
琳德:“……那这也不是你随便动手的理由啊!”
怎么想就怎么做了,这也随性太过了吧。
库洛洛纯良地弯眼,不解释也不反驳。
不知道为什么,琳德突然间就愈发生气了。
这种被当做宠物的感觉让她很是不快,更加因为必需品的缺失而感到一种荒凉的破败与不被重视的孤独感,这种人类情绪的交织实在复杂,不足以三言两语地说清,却足以让涉世未深的少女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地红了眼眶。
她堪称倔强地盯着眼前的库洛洛,丝毫不加掩饰,也不肯采取最简单的方式直接别开脸退出这个让人不悦的氛围,只是安静又委屈的,哭了出来。
库洛洛原本带着兴味的神色霎时一顿,转瞬皱了起眉,抬手直直地朝琳德而去,最终硬生生停在脸颊边。
像是有什么让他难以忍受的事情正在眼前发生,使得他无法就此置之不理。
那也只是一个很短暂的停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琳德便被他拥在了怀中,温热的气息毫不迟疑地尽数将她包围,让落泪的少女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好了,不哭了。”库洛洛温声安抚,那语气里有丝丝潜伏的焦躁与恶质,如同透明的细线,除了他本人,没有谁能察觉到,包括被他亲密拥抱着的少女——此刻他正动作轻柔细致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惯于伪装的先决条件附以对女性的熟悉,使得库洛洛对这一切都驾轻就熟。
“逗你玩而已,怎么就这么委屈了?”
“……”
少女像是在赌气,紧紧地攥住了他抚摸的手腕,那力道对于库洛洛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可他就是无法挣脱。
琳德没有推开他,默默地哭了一会儿,奇怪地发现委屈的感觉并没有消去多少。
——她就是一直都很委屈。
从醒来到现在,莫名其妙发生的一切,莫名其妙要面对的人,堂而皇之宣告身份定位,却完全不知道家人朋友在什么地方。
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失孤者,活在动荡的不安与小心翼翼的猜疑中。
她不应该在库洛洛面前这么任性的。
这一点琳德当然知道,她能表现出冷静,也能够对事件加以剖析分离出真相,但这不代表她正是无比的坚强,不需要任何的缓冲与释放。
女孩子哭起来的时候,是不讲道理的。
除非诸如濒临死亡的特殊情况,可现在只不过是寻常的环境。
——相对来说。
琳德无声地哭了一会儿,对着仅在咫尺的库洛洛的肩膀咬了下去。
她终于感觉好过了些。
而库洛洛也非常纵容她,还特意放松了因为条件反射紧绷起来的肌肉,轻轻地拍了拍琳德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入睡。
毕竟琳德力气真的太小,库洛洛连眉梢都没能触动一下,怀中的少女已经松开了他的肩膀,再度顺从地靠近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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