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赏金猎人们空荡荡的悬赏单上又少了一行。
丹尼尔看着用那头灰毛狼换来的一小包金币,再对比着与自己所对应的那几枚少得可怜的金币,终于感受到了强烈的差别待遇。
不过,他也许就要永远的成为悬赏单上的一个不起眼但却抹不去的任务了。
女巫药水的效果在逐渐减弱,丹尼尔一天中变成狼的形态,由十多个小时渐渐的缩短成几个小时。更多的时候,丹尼尔是以有着狼耳狼尾的人类形态出现在阿诺的面前。
被灰毛狼撕咬掉一块的耳朵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在第二天又恢复了正常。阿诺曾扒着丹尼尔的耳朵仔细查看过那只曾经受过伤的耳朵。细细的瘙痒感惹得丹尼尔的尾巴无处安放般的微微摇晃,晃着晃着,就晃到了阿诺的腰上,缠着阿诺和他一起倒在了床上。最后的最后,仍旧是强势的赏金猎人扑倒丹尼尔,坐到了丹尼尔的腰上。
长长的尾巴从被子下探出,恬足的摇来晃去。一丝凉气偷偷的从狼尾巴撑出的缝隙中溜进被子里,激的阿诺起了一小片的鸡皮疙瘩。
丹尼尔在阿诺的眼神中收回了那条不安分的尾巴,又勾着尾巴掖好了被角。阿诺探手抓住那条毛茸茸的狼尾巴,有些怀念丹尼尔长时间保持狼形的时候了。
温暖,厚实的狼毛毯。
阿诺回忆着整个人都埋在狼毛毯中的时刻,抱住了想要从他的手中抽走的狼尾巴。
阿诺最近有些不太对劲儿。
丹尼尔偷瞄着坐在桌旁撑着下巴对着他的尾巴出神的阿诺,悄悄的把尾巴往一边藏了藏。阿诺的目光,也随着丹尼尔的小动作又偏移了几分。丹尼尔不自在的把尾巴藏到了腿后,说着话想要转移阿诺的注意力。
“女巫好像回来了,我想要去见见她。”
阿诺唔了一声,终于把视线从丹尼尔的尾巴上拔了下来。
“什么时候去?”阿诺这样问着,却已经把斗篷丢给了丹尼尔,又迅速的给自己裹好了外袍。女巫的行踪不定,谁也说不准女巫会在小镇中呆多久,保险起见,阿诺自问自答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现在去吧。”
丹尼尔接过斗篷罩在身上,同意了阿诺的话。
女巫的小院子中曾经除去蔬菜,还种了一小片玫瑰。现在,玫瑰圃都被她的儿子拔去种上了蔬菜,菜地又被层层积雪覆盖,掩去了女巫已经失去了玫瑰圃的事实。
听到阿诺的叫门声出来打开篱笆门的,是个个子几乎要与丹尼尔一样高却穿着裙子的青年。一阵小风在青年开篱笆门的时候穿过菜地,撩起了青年的裙摆与丹尼尔的斗篷。丹尼尔手足无措的一手捂着兜帽,一手扯着斗篷的下摆,生怕这个穿着奇怪的青年会发现他的异样。
阿诺看着想要将整个人都缩进斗篷中的丹尼尔,微微踮脚,帮丹尼尔捂住了兜帽。
也许再过不久,丹尼尔就能自在的走在人前,不再因为有异于别人的地方而缩头缩脚了。
这个想法让因为失去了狼毛毯而感到怀恋的阿诺雀跃了一些,又兴奋了一些。
女巫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微微有些丰腴的妇人。看到丹尼尔的到来,她似乎比丹尼尔第一次变成狼时的表现还要惊讶。
女巫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绘制着精美图案的细瓷杯在与杯托相碰时,发出清脆的轻响。“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你来找我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孩子。”
狼尾巴掀开斗篷的一角从斗篷下探出又飞快的躲回斗篷下,女巫瞥见那条狼尾巴,不是很在意的说:“过几天它们就会不见了。”女巫说完看着丹尼尔有些狐疑的目光,笑了笑,从腰上系着的小袋子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透明的液体装在玻璃瓶中,却奇异的散发出晶亮的光芒。女巫摇摇小瓶子中装的丹尼尔曾经喝过的药水,解释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能使人变得勇敢的药水,但却有能令人认识到自身勇气的药水。”
“那……有能令人自由的长出收回狼耳狼尾的药水吗?”丹尼尔回想着阿诺看向自己尾巴时的目光,猜测着阿诺可能是在舍不得他将要失去的狼尾巴。
“不用喝药水,一个小魔法就够了。”
在阿诺阻止之前,亮晶晶的散碎的冰晶一般的魔法就落到了丹尼尔的身上。丹尼尔试着在脑海中控制着尾巴收回,垂在身后的狼尾巴就像雾气似的消散在了丹尼尔的身后,再一转念,狼尾巴又从裤子上开的那个洞中钻了出来。
心满意足的丹尼尔跟着面色有些古怪的阿诺离开了女巫的家,早已不再冰冷的风带着女巫家中的吵闹声,融散在了即将融化的冰雪中。
“我也想看伊登长出尾巴的样子。”
“笨……笨蛋!谁要长尾巴啊!”
不知名的野花顶着冬寒在雪地中探出了一个花苞,细弱的枝茎撑起花苞,让花苞在这个已经过去了最寒冷时刻的冬日绽出几片花瓣。调皮的风绕着新绽的花朵飞过,又摘下了丹尼尔的兜帽,丹尼尔不适应的摸了摸没了狼耳朵的脑袋,垂手握上了阿诺的手。
“回家再给你看我的狼耳朵。”
“好。”阿诺回握住丹尼尔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步伐。
除了狼毛毯,他确实也很喜欢丹尼尔的狼耳朵狼尾巴。就是不知道,如果来年的冬天也像今年一样寒冷的话,丹尼尔会不会介意他买张真正的狼毛毯。不过……两个人的冬天,或许会比一个人的冬天暖和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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