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之后,凡妮莎陷入了到了巨大的阴云之中。
她常常走神,状态很差,在素来优秀的魔药课上都差点炸了坩埚,斯拉格霍恩教授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关切地询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提出送她去医疗翼,但凡妮莎根本不是身体上的问题,她是……心理上的。
她避开所有人,也不理会安吉关切的言语,她拿准备考试为由,独自一人泡在图书馆的角落,望着窗外的霍格沃茨发呆。
她不能永远躲在霍格沃茨里,这个安全的地方最多只能再容留她几个月,到那时,她必须得做一个选择,是接受卢修斯的庇护,违背道德地跟他在一起,还是把自己和母亲暴露在危险之中,活得比在学校时更加艰辛?
浑浑噩噩地过到了四月份,凡妮莎在学校走廊里遇见了卢修斯。
他的出现吸引了所有在校生的目光,还有不少新生专程跑过来一探这位马尔福继承人的真面目。他们只在传闻中听说过这位优秀的新任家主,很好奇他会是怎样一个人。
卢修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有魔法部的官员,作为魔法部的现任荣誉部长,虽然只是一个进行投资与捐献获得的职位,看上去没什么实权,但他是谁啊,他是个马尔福,他会只出钱,而不要求任何权益吗?不可能的,他此刻在魔法部的话语权,并不比真正的部长差。
他在凡妮莎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这是通往校长室的路,卢修斯朝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凡妮莎被他那样注视,立刻转身离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城堡,靠近禁林了。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做另外的选择,却恰好在那条路上遇见了他,这是梅林的旨意吗?这代表着,她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吗?
失神地靠在角落里,树木遮挡了她的身影,她恍惚间好像看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再次出现在了她面前,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反应过来,那不是幻觉。
卢修斯就站在她面前不到两米的地方,还在一步步靠近。
凡妮莎下意识后退,与他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但女孩的步子显然没有男人的大,卢修斯加快脚步之后,她很难逃脱得掉。
“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单刀直入,将话题直接推向她最不想讨论的地方,凡妮莎装傻道:“考虑什么?”
卢修斯灰蓝色的眸子尖锐地直视她:“你说呢。”
凡妮莎垂下眼睛拒绝和他对视,校袍底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她沉默许久才低声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你会把我和我母亲的名字重新放回那张名单上吗?”
卢修斯并不意外她会这么问,他面不改色地注视她,握着手杖道:“我不知道,我不确定。但我想你也不会冒这个险的,对吗?”
凡妮莎终于还是抬起了头。
她直视卢修斯的眼睛,吸了口气说:“我可以把你跟那个人的事,以及他要伤害别人的计划全都告诉邓布利多校长,他会帮我的……”
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话里的游移不定,更何况卢修斯了。
他嘲弄地笑了笑,站在白日里的阳光下,背对着霍格沃茨的城堡,就像一只清冷傲慢、高高在上的白孔雀。
“邓布利多只是个人,不是神。哪怕他是本世纪最多伟大的白巫师,也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卢修斯慢条斯理地说,“你完全可以去试试,凡妮莎,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刚刚你正准备去见他,我没猜错吧。你可以去的,我很赞成。我迫切希望你去试试看邓布利多能不能……或者他有没有足够的精力去保证你的安全。”他冷着脸讽刺道,“一旦那位大人知道是你透露了计划给邓布利多,还在寻求凤凰社的保护,你觉得他会怎么做?需要我提醒你,他的信徒已经无处不在了吗。”
连卢修斯这样自视甚高的人都追随于他,就更别提别人了,说不定魔法部已经沦陷了。
荣誉部长就站在眼前,他今天出现在霍格沃茨的目的就是给邓布利多找麻烦,完成那位大人的指示,她根本不用怀疑,低于他身份的那些人会如何选择。
见凡妮莎不说话了,卢修斯稍稍缓和了脸色继续道:“那么,让我们再换一种假设——你有试着将我告诉你的那件事告知别人吗?如果你尝试过,你就会发现你无法说出它,甚至连书写它的能力都没有。你脑子里关于那件事的记忆也无法抽取出来,摄神取念也发现不了任何事,你又要怎么告诉邓布利多?”他盯着她,露出冷酷得有些残忍的神情,“一个改良版的保密咒,我在马尔福家的藏书中发现后修改的,可以通过双面镜起到作用,魔法界会使用这个咒语的,大概只有我一个。”
凡妮莎不可置信地望着卢修斯,他竟然一早就为今天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好了准备,这个细致谨慎,习惯于未雨绸缪、掌控一切的男人,她不该发傻地以为他是真的毫无准备就告诉了她那么重要的消息的,她在他心里哪有那么重要,重要到会让他失去理智,鲁莽行事?
凡妮莎眼里蕴藏着浓浓的失望与绝望,她怔怔地注视卢修斯,片刻之后,卢修斯转开了头,或许是被她那种眼神看得心虚,亦或者有别的情绪,他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几乎是在向她解释他的行为:“我只是为了保护你,没有别的意思。你的一时冲动可能会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那会毁了我们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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