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
这声音听起来并不乐观。柱间一边在心里感叹着自己的无谋一边说了下去:"对不起,虽然这一定很困扰你……但是如果现在让你离开的话,我一定会后悔的。"
斑挣开他的手臂,却在柱间的心彻底沉落下去之前回过身,抓住了他的领口。青年的眼睛睁圆了,那与平时的斑相较是显得有一点可爱的。柱间立刻做出了示弱的手势:"斑……"
"你是认真的?"
"对你的事情我从来都是认真的。"
"六年前也是?"
"你不相信吗?"柱间忽然意识到他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什么,"那一天在祭典上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吗?第一眼我就知道那是你。"
"我没听见。"
斑低声地说。
柱间觉得有些晕乎乎的。两人的距离太过靠近,他竟然想不出来要咋么解释--而这时斑就已经亲吻了下来。
那是一个生涩而粗暴,热烈而又直接的吻。
"……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这么笨。"在好容易分开之后斑低声道。
柱间愣了一下才笑起来:"我以为你讨厌这种事。"
斑哼了一声。他并不习惯与人保持这样的距离,正想要重新拉开距离的时候却被柱间再次抱住了。
一开始被抱住的时候斑还有些僵硬,但慢慢就变得放松下来,甚至也伸手抱住了他。柱间将头埋在他的肩上,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我们真是有点笨啊。"
"主要是你。不要扯上我。"斑低声道。
"是是。……对了,我现在大概已经知道,在那宅子中的东西是什么了。"
七
虽然中间经历了种种波折,但柱间终于通过严密的历史考证论证了那栋闹鬼的宅子其实是战国时候初代关白的别院。而在考古学系的人前来勘探的时候,从庭院中的地藏像下挖掘出了一柄太刀。
似乎是因为被装在密封的漆匣之中,匣中之物仍完好地留存着:锦缎的刀衣已经变得脆弱,但那刀锋却依然完好无损。
柱间和斑见到这柄刀却是在东京某间博物馆的巡回展中。根据刀上的铭文和残留的刀鞘的复原图形,学者已经认定,这是战国时代第一个达成了短暂的天下统一的执政所使用的长刀,在为初代关白继承之后便不知所踪。斑念出了展览边的说明:
"\'传说在执政身边曾经有一柄名为木叶的名刀。但是在他离去之后,那柄名刀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以至于后世的人都认为这柄刀只不过是一个虚伪的传言而已。而经由乡土学者·千手柱间的研究,这柄刀得以在六百年后重现天日……\'听起来很了不起嘛,乡土学者。"
"啊哈哈,你可饶了我吧。"柱间叹了口气,"最近都快被相关的论文和报告赶得抓狂……时间和你的碰不上啊。"
两个人离开了那柄刀的展柜,在展厅里随意漫步着。一些和刀的两位主人相关的资料同样放在这个展室里,比如执政的黑色军旗,又比如初代关白的甲胄。
"像龙虾壳一样。"
斑不客气地提出了这种评论。
"关白大人会伤心的啊。"
斑笑了一笑,望着那副赤色盔甲。那一天,出现在他和柱间面前的,真的是六百年前武士的亡灵吗?这问题自然无人能够解答。他转向一旁的发掘现场的照片:那是他们曾经见到过的庭院。
到底是谁将名刀珍惜地埋在乡野的别院之中呢?似乎已经不用问了。初代关白在一统天下后不久就退位了,他将重任交给兄弟,自己隐居于乡村,不久之后便过世了。对于他的亡身之所,并没有明确的记载。
但或许……那许久之前的人便是看着这样的景色,将刀埋在他们一度相聚的庭院之中,祈望着天下太平而迎接了自己的最期罢。
他们一块儿离开展厅的时候,斑感叹着:"完全没想到那山下的宅院会是那么有名之人的住所。"
"一方面确实是缺少记载,另一方面,因为南贺乡离初代关白所居城池相当遥远,因此没有人会做出这样的联想吧。"柱间说着,"但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是最靠近执政的领地的所在。"
斑看了他一眼。柱间微笑着继续说了下去:"他们两人的关系虽然众说纷纭--有人说初代关白曾经参与了刺杀执政的那场战斗,但也有人认为他们早年便已经是挚友……"柱间摇了摇头,"我倒是相信后一种说法。"
"继承了好友天下一统的志向吗……"斑低声道。那个梦--那是附在这刀上的灵魂试图留给他的意念吗?
"我正是这么相信的。"
柱间说着,握住了他的手。
世间坚固的东西都会风流云散。刀剑会被遗忘,武士会死于战阵,昔年的爱和恨都会沉入忘川,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
然而无论走了多远--不管用了多么漫长的时间。
凡是寻找的,便总能找见。凡是等待的,就终会重逢。
而现在他们无需再握着刀剑了。
"……所以,你要不要搬到我那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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