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在下辱了这好名字,”润玉收敛了些许,只是眼睛里仍有未散的笑意,“润玉唐突,还请邝露莫要生气。”
“恩,我倒不生气。”邝露也笑了。
两人边聊边下棋,转眼半日便过。
少时有一小和尚匆匆跑来,在润玉耳边轻语了几句。
“你有事吗?那我们改日再下好了。”邝露非常有眼色地起身。
“实在抱歉,”润玉含歉笑道:“突有外客来访,推脱不得。今日棋局未尽,明日邝露可还来?”
听他询问,邝露心下很是高兴,笑容灿灿道:“你邀我来,我自然会来。”
润玉笑道:“自是诚心相邀。”
邝露慎重点头,“那明日还是这个时辰。”
“好。”润玉应下。
两人约定好,邝露也不再多言,高高兴兴地回小院去了。
次日,正逢平昌侯府差人给邝露送了些日用来。
邝露一一看过,见其中还有一盒她素来爱吃的糕点,想着润玉住在后山日日喝茶,也甚是无趣,不如将这盒糕点赠与他,让他边喝茶边吃点心岂不更有意思。
便拎了那盒糕点往后山去了。
路上,见前方岔口站着一人,看穿着打扮倒不像是寺中之人,一身锦袍虽素净却能在细节瞧出非凡品。
邝露心中纳闷。
不知这人是谁?
一般的香客,应也不会靠近后山才是。
正想着,只听见空中传来一记长啸,一阵风从天降下朝她直扑过来,邝露只来得及扭头去看,就见一只雄鹰迎面扑来,尖锐的利爪朝她狠狠抓下。
邝露惊呼出声,抬手掩面躲避不及,手臂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糕点也打翻在地。
“苍霄!”站在路上那人吹出一记口哨,雄鹰扑闪着翅膀从邝露头顶飞了过去,在那人身侧绕了一圈后,飞上了晴空。
“姑娘可曾受伤?”那人几步上前扶邝露起身,见她手臂往外渗血,面露愧色道:“家禽伤人,是在下的责任。”
“那鹰是你养的?”邝露扶着右臂,见衣衫被划破,有血不断流出。触碰之时,疼痛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那人内疚道:“平时苍霄不会如此,大概是这寺中气味冲鼻,扰了它。”
“既是气味相冲,就不该带它来此。”邝露避开他扶着自己的手,低头见地上洒满了糕点,不免心疼。
这些糕点她一个都舍不得吃,想着送去给润玉,这下好了,全都浪费了。
“姑娘教训的是,在下记住了。”那人虚扶着邝露,让她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从怀中掏出一盒膏药来:“只是姑娘这伤,还需及时上药才是。”
“不必了,”邝露忙道:“我回院中自己上药便好。”
那人笑笑,倒是一派温和有礼:“姑娘伤在右臂,怎好自己上药?何况,是在下养的鹰伤了姑娘,在下理当为姑娘上药,否则在下实难心安。”
见他执意如此,邝露也不再推辞。
那人替邝露将伤口处的衣料再撕开一些,洒了不少药粉在伤口处。
见邝露疼得眉头紧皱,撇开头不敢看,只觉她灵动非常,可爱得紧。
那人从衣摆撕了块柔软的布料替她一层层缠绕,轻轻扎了个结后,道:“好了。今日这手臂就莫要过水了。明日在下再来为姑娘换药。”
“明日?”邝露忙起身道:“别别别,你还是别来了。”
伤是因他而受,倒是没错。
可也不至于让他日日过来替自己换药。即便是在寺中,这孤男寡女的,传出去总对名声有碍的。
“姑娘这伤一日不好,在下便一日寝食难安。”那人却极其认真:“何况寺中上下皆是僧人,姑娘难道要让僧人来换药不成?”
“你!”邝露怒道:“你胡说些什么。”
瞪了他一眼,邝露转身就走。
那人忙拦道:“是在下说错了,在下向姑娘致歉。”
见他一本正经作揖,邝露也不好继续沉脸,缓和了神色道:“明日公子不必来了。”
见邝露要走,那人又问:“既是如此,在下旭凤,敢问姑娘芳名?”
“旭凤?”邝露只觉这名字甚是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小女子邝露。”
“邝露。”旭凤轻念。
邝露心中微惊,自己名字从他口中溢出,她竟感心下异动,这种感觉实在不妙。
“告辞。”邝露朝他屈膝行礼后,匆匆离开了。
“邝露。”旭凤凝视着她远去的身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平昌侯之女,上沣第一美人邝露,虽未曾瞧见模样,却比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过了一日,邝露勉强换了药后,去到后山。
润玉正在石桌前煮茶,见她过来,笑道:“今日来迟了。”
邝露坐下,接过他递来的茶盅掀开面纱一角一口饮尽,“恩,有点事耽搁了。”
单手换药实在不便,她花了好大力气才用新布条将伤口包扎好。
润玉倒茶的手微微一顿,看向她:“可是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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