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走进布星台时,见邝露正在布星,心中一惊。
她布星的手法与他如出一辙,丝毫不差。
若非他确定自己的布星手法乃自创而成,他会以为曾教过邝露如何布星。
润玉站在一旁等候,见邝露布完一颗星后停手,才问:“不知邝露公主从何处学的这布星手法?”
邝露料想不到他来得这般早,忙收手转身看着他,局促道:“夜神殿下。”
“邝露公主不必多礼,”润玉走上前,笑意温和道:“怎的公主每一次见着润玉,都如惊弓之鸟?”
反观她和旭凤在一起时,却是格外的放松自在。
一想到日前凉亭内,旭凤对她的亲密之举,润玉便觉心中莫名的烦闷。
转念又觉这般情绪实在莫名,遂定了定心神将之压下。
“是邝露莽撞,擅闯了星云门。”邝露尴尬笑道:“夜神殿下是要布星?邝露就不打扰了。”
见邝露提步就要走,润玉伸手拦住她道:“公主还未回答润玉的问题。公主若不直言相告,润玉彻夜难眠,心中终成疑虑。”
邝露见这一事怎么也揭不过去,便将袖中的珍珠如意簪取出来,递给他道:“那先请殿下看一看这簪子。”
润玉接过簪子略微一看,狐疑道:“这不是旭凤送你的簪子吗?”
邝露笑道:“日前不便解释,所以未曾多言。此簪并非旭凤所赠……殿下对此物,可还有印象?”
润玉一听便知其中深意,蹙眉道:“难道这簪子,是润玉所赠?”
既是从他送出,为何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邝露从他手中取回簪子,又问:“邝露斗胆再问,不知殿下如何看待邝露?”
润玉眼睑微抬,目光落在邝露的脸上时,见她眼中藴着娇俏的暖意,面颊微红宛如开在阳春三月的娇花,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公主天人之姿,润玉闻名已久。”
闻名已久……
邝露心中失望。
说话这般官方,倒像他们才是初次见面。
“怎么?”见她神情略有低落,润玉问道:“可是润玉说错了什么,让公主不悦?”
“并无。”邝露起笑,一扫方才的黯然,“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旧事已逝,公主无需缅怀。”润玉劝慰。
邝露脸上笑意顿时凝固。
“是,殿下所言极是。”邝露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此前殿下不是问,布星手法是何人所教吗?”
润玉见她笑容尽数收敛,眼底的光也在瞬间淡去,心下狐疑的同时又觉有微微刺痛感。
“此布星手法是一位公子所教,”邝露道:“此人,君子之姿,卑以自牧,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温润如玉。”
润玉大惊,只觉心脏在瞬间停了一拍。
邝露道:“是他教了我布星,殿下,你可认识他?”
第18章 第 18 章
润玉走在回璇玑宫的路上。
布星结束回来,他的脑中还在不断回想着此前邝露的那句话:“此人,君子之姿,卑以自牧,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温润如玉。”
她的话语无一不在透露,教她布星的公子便是自己。
可他何曾教过她布星?
还是这等私密的手法。
润玉从袖中取出玉珠,晨光下,透亮的珠子里面有流水淌动。
昨夜邝露还问他:“殿下下凡历劫归来,成功飞升上神,又被册封九曜星君,不知殿下在凡尘历的何种劫?”
润玉一语带过:“不过是上沣一国,兄弟倪墙,庶子夺嫡罢了。”
“那殿下在凡间,可有心悦之人?”邝露又问。
润玉奇怪她竟会有此一问,心觉她问得太过僭越,却仍道:“并无。孤家寡人,寂寥一生。”
“并无?”听见润玉这般回答,邝露诧异追问:“殿下在凡间,未曾有心悦之人?”
润玉蹙眉,道:“正是。”
将珠子置于光下,润玉见珠中的流水如同清露来回滚动,映耀着点点光芒,很是好看。
邝露……
润玉将珠子握在手中,想到自己回答了“正是”二字后,邝露骤然凄苦的脸色,不免微微叹气。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是一天界仙子,怎费得他这般心心念念探赜索隐。
她是蓬澜公主,背后又有太巳真人和赤陵玄圣真君,如今父帝对她极为看好,只盼能借助蓬澜洲之势与鸟界相抗衡。
他倒是并非定要等那水神之女,只是这邝露……
润玉轻笑。
他的命数,怎能任由他人来定。
“月小仙人可在?”邝露站在姻缘府门口,随手拽住一位仙侍问道。
“仙人正在府中,”那仙侍答道:“若是见公主来了,定是十分高兴。”
邝露笑笑,刚走进姻缘府,便见月下仙人疾步迎了出来,“小露珠儿!你好久不来姻缘府看老夫了。”
“这不是来了吗?”邝露走上前,“我看你这里也是忙得很,常来多有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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