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润玉对她态度疏离,她可不想在璇玑宫门口与他撞见。
“我答应你,下次再来璇玑宫看你。”邝露承诺。
“难得魇兽这般喜欢公主,又已到璇玑宫门口,”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何必‘下次’,不如今日就进璇玑宫一叙,如何?”
邝露回头看去,来人正是润玉。
魇兽见主人归来,忙松了口朝他跳了过去,低头咬起他的袍摆一角拽了拽,又跳至邝露身边咬起她的裙摆。
“魇兽不得无礼。”润玉见它来回地咬两人衣摆,不由得摇头轻喝:“还不退下。”
魇兽呜咽了一声,扑闪的大眼睛看了看润玉,见他脸色沉着,只得松口退到了他身后。
“魇兽顽皮,还望公主莫要见怪。”润玉客气道。
邝露也只得笑道:“小魇兽很可爱。璇玑宫寂寥,有它陪着殿下,也是好的。”
说完,只觉自己话语太过逾越、亲密,暗下懊恼的同时道:“邝露僭言,请殿下恕罪。”
“无碍。”润玉笑笑。
事实上,邝露的那番话却令他心中暗生喜悦感。
“殿下已经布星结束?”邝露问道:“今日竟早了许多。”
否则她也不会撞见他了。
润玉诧异她竟熟知自己布星的时辰,面上却不显道:“今日月濯,北斗下移,所以快了些。”
邝露悄悄打量他,想到前一世她乔装询问锦觅:“夜神殿下喜欢怎样的女子?”
那时锦觅回答:“大概就是我这样的吧!”
此后邝露一心想要与锦觅相仿,被人夸赞和锦觅有相似之处时,她心花怒放;如今扑哧君说她眼睛与锦觅极为相象,她却并不觉开心。
前世,她真真是看够了殿下的背影。
虽然不悔,却也尝尽无情,品尽心酸。
这一世,他们从开始到现在全都不同,她以为会有逆转,却不想凡尘一劫他尽数记得,独独忘了她。
莫不是这就是人常说的“有缘无分”?
“殿下喜欢怎样的女子?”邝露轻声询问。
前世她从未直接问过润玉,只是旁敲侧击问了锦觅。
这一世,她想要从润玉口中得到答案。
润玉一怔,似乎没听见她问什么般,眼中有着疑惑。
“小仙莽撞,敢问殿下,喜欢怎样的女子?”邝露提声又问。
润玉觉她问题私密,虽有些尴尬却不觉恼怒。
见邝露抬头看向自己,芙蓉如面柳如眉,一双透亮的眸子宛如倒映着漫天星辰,目光灼灼地直视自己,忍不住道:“润玉所悦之人,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似九秋之菊。”
邝露一听,这说的不就是锦觅吗?
当下心中百般滋味,勉强笑道:“如此女子,想必定是位才貌双全、举世无双的仙子。”
润玉也微微一笑,道:“此仙子倒真是才貌双全,举世无双。”
邝露已是听不下去了,便道:“邝露在此祝殿下早日与此仙子终成眷属,缔结良缘。”
屈膝朝润玉行了一礼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润玉看着她背影,自语道:“若果有缘,也并非不可。”
旭凤涅槃将近。
天后派重兵在栖梧宫重重把守,为旭凤护关。
闭关之前,旭凤前来见了邝露,问道:“在凡间时,你是我的皇太子妃,等涅槃之后,你可愿做火神旭凤的妻子?”
“我不愿。”邝露虽话语决绝,口吻却很是柔和,“旭凤,我不能欺骗你,给你无望的承诺。”
“可兄长已经忘了凡尘旧情,”旭凤叹息:“你又何必苦苦执着?”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感情之事岂能由自己随意左右?”邝露道:“他既忘了,便罢了。可我眼下却还不能忘记。”
“你在凡间时那般果决,与兄长说断便断,”旭凤道:“怎回到天界后,面对如此境况却仍不死心?”
邝露笑道:“在凡间诸事皆是身不由己。如今回了天界,知道其中尚有误会,心中仍有期盼。何况润玉是因为饮了忘川水,所以更是不愿放弃。”
“你既不愿,我也不愿。”旭凤道:“此事也罢了,等我涅槃归来再与你详谈。”
“旭凤,”邝露喊住他,叮嘱道:“涅槃之时定要小心,盼你成功涅槃飞升上神。”
“放心。”旭凤给她一记安抚的笑意,转身离去。
旭凤涅槃非一朝一夕便能完成。
需历经烈火焚身、羽翼褪换之苦,才能浴火冲天、涅槃新生。
栖梧宫被天兵重重把守,洗尘殿内除旭凤外不留一人。
邝露站在离栖梧宫相距甚远之处,看着栖梧宫被潋滟的红光笼罩,心知旭凤已至涅槃关键时刻,心中只盼望他此次涅槃一切顺利。
又想着在此等着也无济于事,便走走停停在一长廊前停下。
眼见着前方润玉被一黑影缠上,两人斗了半晌后,那黑影瞬间消失无影,独留下润玉站在原地,右手腕处的灼伤上有血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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