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问花开几许,缱绻情丝绕心田。”旭凤走近,接道。
邝露扭头看向他,起笑道:“今日你怎的这般有空,竟来我这缈玉仙宫。”
“偌大天界,我最常去的两个地方,不就是栖梧宫和你这缈玉仙宫吗?”旭凤在她身旁坐下,提起桌上的小壶给自己倒了盅茶,“你可大好了?”
“你一日问三次,也不嫌累。”邝露笑言:“昨日便告诉你,已经好了。”
“兄长这水系仙术修得倒是很好,”旭凤不吝夸赞,“他若称为天界第一水系仙法宗师,只怕无人敢不服。”
邝露点头,神情却淡然,显然心思并不在润玉身上。
旭凤见她不接这话,心中略有纳闷。
从前她对润玉之事最是上心,每每谈到他时也听得尤其专注,怎的这一次却如此漫不经心。
“邝露,你与兄长可还好?”旭凤关切询问。
他喜欢邝露,也敬重润玉,并不愿见此二人心生嫌隙。
不过依他二人的性子来看,倒是润玉会让邝露吃苦多一些。
“我与夜神殿下?”邝露疑惑,“我与他并无二事,旭凤为何有此一问?那日在璇玑宫醒来,夜神殿下也很是奇怪,拉着我说了许多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拉着你说了什么?”旭凤追问。
“说什么他错了,让我原谅他,还说记起了凡尘一劫……”邝露看向旭凤,询问:“旭凤,我与夜神有过这么多过往吗?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你说你不记得了与兄长的过往?”旭凤愣住了。
“倒不是不记得,是完全没有感觉,”邝露蹙眉细想,她模糊记得自己似乎对夜神殿下做过什么,但又觉得那画面缥缈遥远,仿在天边。再待要更深想一想时,便觉头疼欲裂,不由得伸手按上额头道:“他说的情真意切,可我就是不能明白。”
见她头痛难忍,旭凤忙伸手为她轻揉额角,“既然想不起来,不想也罢。想是你落入忘川河中时伤了头,一时忘记了什么也是有的。倒也不用着急,一段时间恢复了,或许就能想起什么了。”
忽然又想起一事,忙低头问她:“你曾答应旭凤的婚事,可没忘记吧?”
邝露倒记得这事,“好像未曾答应吧?不是说要父亲和兄长先同意才行吗?”
旭凤这才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笑道:“你瞧这是什么?”
邝露一想他之前的问话,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可是兄长给你的回信?”
“聪明。”旭凤见她一猜就中,也不卖关子,道:“兄长说只要你愿意,他亦不会反对。如今就等真人从西天回来,你我之事便再无阻碍。”
邝露无奈道:“你这豁达的性子究竟像了谁?既不像天帝,也不像天后。”
旭凤自嘲一笑,道:“像他们有何好的,不过是终日机宜谋权,明争暗斗。我既不愿坐那帝位,也不盼名扬六界,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宁愿与心悦之人过些平静自在的日子,也好过被束在这天宫朝堂之上。”
邝露听他这番言语,才知道他并非什么都不懂,乃是历得太多、看得太透,才会真正放下。
“你这心态,倒有几分日出不追、日落不悔的出尘感。”邝露夸他道:“常听人说,唯有放下,方得自在,看来这天界虽大,也就你最透彻了。”
“我虽日出不追,然错过了邝露你,却是要悔恨一生的。”旭凤笑道:“等太巳真人回来,我便去求他应允这门亲事。”
邝露也笑了起来,道:“你便先去求了再说吧!”
何况,就算太巳真人同意,最难的那关可是在天后那里。
她若不同意,天帝不下意旨,蓬澜公主也不能无召出嫁,否则此事传遍六界,岂不是要让人看蓬澜洲的笑话,辱了太巳仙府的名声。
“放心,我定能求得真人同意。”旭凤眼见着当值的时辰近了,起身时见她换了发式,常用的冰花缀珠玉冠已经取下,乌黑的发间却无一物,便问道:“我送你的寰谛凤翎呢?”
邝露从怀中取出,递给他道:“在这里。”
“虽然你随身带着它我很高兴,”旭凤拿过凤翎插.入她的发间,弯唇一笑,“但你若能天天戴在发上,我会更高兴。”
邝露摸了摸发间的凤翎,莞尔,“你既求我,我便允你。”
“小顽皮。”旭凤亲呢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低声道:“我走了。”
“恩。”邝露点头,目送一脸神采飞扬的旭凤离开。
邝露自日前从璇玑宫回来后,润玉隔三差五便遣魇兽叼着些东西送来,一粒棋子、一只玉杯、一瓶玉灵膏,有时甚至是他的星云册……
邝露看着渐渐摆满了小桌的东西,心中狐疑。
怪不得别人常说夜神一职虽位高权重,但也清贫。果不其然,看看夜神殿下送来的都是什么?
邝露拿起那两颗晶莹剔透的黑白棋子,摇头。
送棋难道不该是送一整套吗?哪有送人两颗的?
真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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