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儿!”水神不悦,尽管觉得锦觅之言有几分道理,却仍不愿如此草率退婚。
“再说了,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尤其神仙岁月漫长,若不找个两情相悦的在一起,这长长久久的对着一张不喜欢的脸,岂不是很惨?”锦觅理所当然道:“女儿如今才四千岁,又刚识得自己真身,爹爹就不希望女儿觅一位自己心悦之人吗?”
说着,看向以大礼跪在殿中的润玉,道:“夜神殿下好是好,可与女儿没这姻缘,也强求不得。爹爹与天帝定下的这婚约,女儿与润玉已经履行了,也尝试了,可就是没感觉,爹爹若执意要女儿嫁过去,以后千千万万的日子,女儿还不得常常闷着跑回洛湘府呀?”
一席话下来,水神给她说的消了气,反倒有些哭笑不得。
“依你的意思,是同意退婚了?”水神问她:“你就不怕此事传出去,引为笑柄?”
“何人笑我?”锦觅不解,“爹爹是天界水神,临秀姨是风神,纵然要笑,他们也不敢当面笑的。何况,我与润玉已经商量好了,由爹爹你出面退婚,如此一来,被笑的就是夜神殿下,而不是女儿了。”
“你呀,你们都把这事商量好了,还有我做主的余地吗?”水神无奈,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道:“既然觅儿不愿意,爹也不愿勉强。”
扭头看向仍跪在原地的润玉,道:“夜神殿下请起。”
润玉起身,朝水神再度弯腰行大礼,“此事乃是润玉之过,却要水神仙上和锦觅仙子为润玉劳心,润玉惭愧。”
“没事没事,”锦觅抢在水神之先笑眯眯地开口,“做不了情人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这世上感情诸多,又不是只有爱情一种,对吧爹爹?”
水神哪里不知锦觅心思,见她虽与润玉退了婚,却仍想着他们共谋之事,言语之间含尽劝慰,当下心中感慨万千。
数千年前他错过了梓芬,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了。
却不想梓芬为他生下了孩子,如今长大成人,心思还这般聪慧良善,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觅儿说她才认回爹爹,不想那么早嫁,他又何尝舍得才刚认回的女儿?
他喜她所喜之人,厌她所厌之事。既然女儿说不嫁,便不嫁了吧!
这掌上明珠,就该宠着疼着,不让她受一丝半点的束缚和委屈。
这般想后,水神便也不觉退婚一事有多让人不快。
“此事是觅儿的意思,我这做爹的也不愿强迫于她。”水神对润玉道:“只是觅儿刚上天界,根基未稳,少不得由洛湘府提出退婚,让殿下担此骂名了。”
“是。”润玉忙道:“润玉本该如此,并不推责。”
润玉的态度还是让水神很满意的,他点了点头,已经开始思考什么时候去向天帝提出退婚比较合适。
天帝要借着婚约缓和皇族与洛湘府千万年来的宿怨,如何请旨退婚又不驳了天帝的初衷才是最关键的。
事实上,退婚一事比水神想的更为顺利。
当他私下求见天帝提出要退婚时,天帝只是详细询问了缘由,并再三确定润玉与锦觅并无情爱、不愿成亲后,就答应了婚事作罢。
过程快得直到水神走出了天帝的寝宫后,还觉得有些未能反应回神。
依天帝的性子,怎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水神心下狐疑。
等水神离开后,润玉从帘子后走了出来,向天帝行礼道:“多谢父帝成全。”
“本座为了你拒了水神这门亲事,”天帝看着他,话语里的暗示呼之欲出,“接下来该怎么做,想必你是知道的。”
“是,”润玉道:“儿臣不会让父帝失望的。”
天帝点了点头,这才稍感满意。
“等明日本座昭告天界后,你与这锦觅的婚事就正式作罢,”天帝又道:“如此一来,你与这邝露也便没了阻碍,你若真心喜悦她,便要尽快行动才是。”
“儿臣的确心悦邝露,”润玉正色道:“但眼下才刚退婚就去向她求亲,众仙家会如何想她?儿臣不愿邝露名声受损,所以会等到此事风头过去再向邝露表明心迹。”
天帝点头,“你所言有理。才刚退了洛湘府的婚事,便与蓬澜洲联姻,确实不妥。”
便是天后那里,也不好交代。
何况,以天后之眼力,怕是一眼就能看出这其中的缘故来。
天帝想了想,对润玉道:“如今天后已开始着手将鸟族部分势力转交给旭凤,鸟族晋升六界千年,却也未曾有所作为,该是时候降一降了。润玉,只要你能与旭凤相制衡,本座答应你,绝不阻你与邝露的亲事,还要升你二人品阶,划地万里赐给你们做封地。”
润玉被袖摆遮住的手指紧握成拳,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请父帝放心,儿臣定竭尽全力,不负父帝所望。”
天帝这才满意,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润玉走出天帝宫殿,回头看向仙云缭绕的宫门,眼底冰冷一片。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帝,却也是自己和旭凤的亲父。
他曾为了安抚天后,向她承诺,将来必会将帝位传于旭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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