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见邝露脸色沉冷,不由得打趣她道:“这天界青年才俊何其之多,你择何人不好,非要选天后的儿子。就是选我扑哧君,也比火神强上许多。”
邝露本还觉心口有怒气难以压制,如今听扑哧君一言,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扑哧君所言极是,倒是邝露目光短浅,怎么那个时候就没能先认识扑哧君呢?”
见她总算脸上漾开笑容,扑哧君这才放下心来,笑道:“便是不认识本君,择润玉也强过于火神。这火神啊,上有天后这座太岁压着,旁有鸟族族长穗禾虎视眈眈,你倒是真不怕麻烦,一头就撞上去了。”
见邝露抿唇轻笑,扑哧君双手一拍道:“依我看,你就择了润玉也挺好。你看看,这润玉是天帝长子,真身又是冰夷白龙,与你一样同修水系仙术,你们一个蓬澜公主一个九曜星君,无论哪方面看都相配的很。”
邝露等他说完了,才绕着他走了两圈,只看得他一脸的莫名其妙,才笑问:“扑哧君往日从不做这红娘之事,如今是受了何人所托,竟也给人拉起红绳来了?”
扑哧君被她一语拆穿,也不觉尴尬,反而眸光一亮道:“我就说邝露聪明,一眼便看穿了本君心思。倒也无人托我做这说客,只是干娘总放心不下润玉,恐他在天界孤单寂寥无人照顾,盼他身边能有个知冷暖的贴心人。我思来想去,天宫里与润玉关系亲近还能贴他心的人,也就非邝露你莫属了。”
“若簌离公主心忧润玉,邝露自可替她照顾一二,”邝露笑笑,“但这‘贴心人’,邝露可就愧不敢受了。”
“怎么,你不喜欢润玉?”扑哧君疑惑,“可我怎么见润玉对你倒是痴心一片?说起来,天后派人日日夜夜徘徊在境仙湖外,还是润玉替你暗中处理了此事。”
邝露一惊,“他处理了此事?”
“你竟不知道?”扑哧君摇了摇头,“原来他替你做了诸多事情,一件也未曾告诉你。”
“他还做了什么?”邝露忙追问。
扑哧君道:“他为了你得罪了天后,曾不止一次替你挡下天后的发难,否则你和旭凤岂能平安走到现在?又为你退了与锦觅的婚事,你可知那时他本与水神达成一致,要暗中联手除了天后的权势,但他急于退婚,导致水神对他不再信任,此事便就此作罢了。”
顿了顿,见邝露听得认真,扑哧君又道:“润玉所做之事我并不能尽都知晓,但我却知他暗中为你筹谋许久,又几番护你助你,若非有他在,你在这天宫只怕也是步步维艰。”
邝露问他:“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锦觅告诉我的。”扑哧君道:“锦觅曾与他相处过一段时日,说有次他暗中为你部署、派人保护你时被她不小心看见。后来退婚一事,也是她不忍润玉为难,主动向水神提出的,否则润玉就要被削神籍,贬下凡间永世不得再回天宫。”
邝露往后退开一步时脚跟撞上椅子,站立不稳地坐了下来,整个人却惊地说不出话来。
扑哧君的话宛如一块大石砸入她的心湖,激起了千层巨浪万丈水花。那话语缭绕脑海,从思绪缓缓下沉至心底,有什么东西仿佛随着这些话语落在了心中,好像要敲开心里的一扇门,却又苦无开门之法。
邝露伸手抚上心脏处,觉得那里有密密麻麻的疼痛感散开,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难过地蹙紧双眉。
“你怎么了?”扑哧君见她脸色发白,忙上前扶住她道:“可是哪里不适?”
“还有什么?”邝露握紧他的手,问他:“润玉还做了什么?”
“太细节的我也不清楚了,”扑哧君面露难色道:“这两件还是锦觅跟我说的。但我想,肯定不止这些,润玉对你之心其实大伙儿心里都清楚,他既然有心要护你,必然会事无巨细为你设想周到。”
边说,边打量着邝露的神色,见她还听着,便又道:“我以为这些你都知道……谁也不曾想到,他做那些,竟是一件也未曾告诉你。”
是啊,若真要将她从旭凤身边夺回来,告诉她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岂不是更好?
扑哧君也不明白,为何润玉会隐瞒着只字不提。
“我知道他为何不说。”邝露笑了起来,笑容却极为苦涩。
扑哧君和锦觅所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润玉所做之事,若是从她这里深挖进去,定是更加隐晦、黑暗和不能道与人知。
所以他不敢说。
不敢冒险,不敢面对她知道全部真相时的态度。所以宁愿什么也不说。
“你……,”扑哧君惊诧地看着她,“你哭了?”
“我哭了吗?”邝露也疑惑,在扑哧君的目光中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湿湿的,果然是眼泪。
可她怎么会哭?
是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她竟全然不知?
“没事,”邝露笑了笑,将泪水擦去,“大概是风吹了眼睛,一会儿就好了。”
口中虽说着无谓之言,心却依然还有难过之感。
揉了揉心脏位置,邝露才刚缓了缓,便听见扑哧君叹道:“天后此番行迹,大约是真不愿见你和火神太过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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