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辛此抬头,马上人一怔:“你……”他也看清西瓜,“你们是……”冷冷笑道:“原来是你!看我不报日间之仇!”
怎么会遇上日里山中拦截徐伯人的那三人?辛此脸色一变。“你们……要干什么?”
使鞭人扫一眼辛此,目光又罩在西瓜脸上,日间吃的苦头,一肚子愤恨,眼神分外狠毒——“啪”一鞭子抽过去!
辛此措手不及:“你——西瓜——”
“痛……”身上一紧,然后弥漫着痛,痛楚先向里,径钻入骨,然后,一下子炸开来,万千烧得火红滚烫铁钉捅进去的感觉,好痛!
西瓜皱眉,辛此看着西瓜的样子,替他痛心,情急之下,向鞭子抓去。
——自然,抓空。
长鞭飞卷空中,又一鞭砸下,正抽中辛此肩膀,辛此疼得猛吸一口气。
“凭你也敢动大爷的鞭!”鞭如雨落,向辛此,“先打死你再说!”
辛此手忙脚乱抵挡,忽然碰到肋下硬东西。
那是把剑!他替西瓜带着的,那把假的天泉剑,真的锋利的剑!
辛此的手,向剑柄伸去。
“你给我住手。”西瓜咬着牙说。
他扶着辛此,慢慢站起:“辛此,你不用护着我。”
“对不起,我……”
西瓜冷笑一声:“谁敢欺负你,我让他好受!”
“老三,这小子不大对劲儿。”那紫面人提醒持鞭人。
声音虽轻,西瓜还是听见——失去视觉,听觉显得敏锐。
欺骗、背叛、暗算,悲愤交加,盛怒。
眼前一片黑暗。
“胡说八道!”西瓜气不打一处来,脱口而出,“对,我瞎了,又怎么样?照样打你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瞎了?这么快?哼哼,看谁打谁个落花流水——”鞭风飞卷。
鞭下,不过是一个双目失明、满腹辛酸的十三岁少年。
西瓜侧耳、头微低、倾听。
蓦地,右手一扬——长鞭捉入掌中!
持鞭老三一惊:“你小子敢!”
西瓜依然冷笑:“这叫捕风捉影,你有没有好好练耳力啊——”忽然想起两天前小柳说过同样的话,心里又一酸,“这都不会,白活了。”卷住鞭,往怀里一带。
老三猝不及防,一个趔趄险些落马,赶紧也用力将鞭往怀中揽去,不料西瓜猛地松手,鞭上力道忽然消失,他用力过猛,蛮力使空,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有本事尽管使!”西瓜大叫,“看我怕不怕!”声调高,却如乌云密集的天,压抑许久后终于咆哮的霹雳,迸发出来:“怎么,怕了?有什么好怕的,我不就是个瞎子嘛?老大不在这里,白板大哥不在这里,就我一个人又怎么了!上啊,想死就上啊,反正我豁出去了,有人想跟我一起死没有?有没有?”
激动之际,甩开辛此,往前奔去。
“西瓜——”辛此紧跟,想拉回就要撞上马匹的他。
却晚了一步。地上有石,西瓜一个踉跄,踉跄的时候突然失了重心,一跤跌倒!
“西瓜,你怎么了?”辛此急奔上前,突然小腿肚上一疼,跌倒在西瓜旁边。伸手摸去,腿上钉着一支乌燕梭。
“大哥,你这是……”老三转头问长髯人。
长髯人发话道:“万一他同伙就在附近,你我有多少胜算?”
“可是咱们没见他同伙过来……”
紫面老二插嘴道:“我明白,大哥的意思是,不如把他们带远点解决了,省得同伙找麻烦。”
老三笑:“好主意!”下马,走到辛此身后,举拳就是狠狠一击,辛此□□半声,昏倒。西瓜悲愤疼痛,方寸一乱,手足无措之际,后脑一震,亦失了知觉。
老三将辛此抛给老二,自己把西瓜提到马背上,扬鞭,三骑绝尘而去。
静静的夜里,有人赶路。
“师父,今晚月色很好,真想走一夜。”那五短身材,粗眉大眼的年青人道。
“哦?”文生打扮的中年人微微一笑,“可是空气中有雨的味道,一会儿有大雨,信不信?”
“真的?那——师父,前面有个破庙,我们去里面避一避怎么样?”
中年人点一点头:“也好。”
两人略略加快脚步。
果然,进了庙门还没坐稳,月色已经不见。
“师父,当真起了乌云,您说得真准!这里很破,不过屋顶还好,避雨没问题。”年青人燃起火折打量四周,“估计路程,我们明天能到吧?”
“这可说不准,应该是,或许,就在这里也不一定。”中年人道。
“那个……师父……”欲言又止。
“怎么?有事直说。”
“要是没赶上的话,是不是就糟了呢?师父不是说送信来的人所托之事极为重要吗?我想去前面探探路,师父,行不?”
中年人笑着,坐定在拂去灰尘的香案上:“岷方,你既然担心,就去吧。我到是觉得,好像不必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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