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屏幕上坐在宙斯之角边缘的Annie,脑海中却浮现出Verena的画面来。在我那一届的颁奖典礼上,我见过Verena的画面,她就像是现在Annie一样,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宙斯之角的边缘,跟一区和二区的那些孩子分开,抱着自己的武器,等待着天黑和天亮。和Verena一样,她也戴着那条用灰鲭鲨牙齿做的项链,它曾属于Verena,属于Felicity,现在它第三次进入竞技场,跟着Annie。
她没有掩饰她的眼泪,没有像Verena一样。在观众面前,她从来没有表现过她的坚强,她的长茅上没有血液。已经在竞技场一个星期了,她只是生火,做陷阱,给一二区的贡品看管宙斯之角的物品。
每一天,每一刻。我都看着那些一二区的贡品想要吃了她的眼神,他们在等,在用她引出Dolphin。
她是他们最大的陷阱,用来捕捉竞技场里面最强大的猎物——四区的另一个贡品。
Dolphin是竞技场里头年纪最大的男孩子,他最强壮,在宙斯之角的那场大屠杀中拿到了武器药品和食物,长矛上沾满了鲜血,刀也卷了刃,却全身而退。
所有人都害怕他。
所有人都想得到他。
我偏头看了看那个赔率榜上的排名,Dolphin身上的注最多,毫无疑问的。
镜头切换到Dolphin那边,他在竞技场的另一边,是一个山洞,他所有的储备都在里面,山洞的外围布满了陷阱,一个套接着另一个套。他在这重重保护中,坐在山洞的最里面,月光从山洞的上方漏进来,打在他的身上,他的手上,他手指间把玩的戒指上。
我捏紧了手里的酒杯,一口气吞掉了里面的酒液。
Dolphin眯着眼睛观赏着那枚戒指,那是他的象征物。
“我打赌,那枚戒指他本来是想要送给他的心上人的。” 主持人Caesar Flickerman说着,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从胸膛里发出一声冷哼,舔了一下嘴唇。
“我也这样打赌。”
朗姆酒。
一杯酒液在下一刻当真滑进我侧面的桌面。
醉鬼。
Haymitch Abernathy 随即坐在了我旁边的位子上。
“我还打赌,他的心上人叫Annie Cresta。”
我绷紧我的下颌,没有说话,我感受到我太阳穴青筋的跳动。
他的手指伸到我的面前,然后捅向那个屏幕,“你是真的没有想过救他们俩是吗?”
“你醉了,Haymitch,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他发出一声让人讨厌的嗤笑,“你是不想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活下来吧。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八强就快要出来了,为什么你还在这里,没有任何四区的礼物投送到竞技场里面,你不是缺钱的人,我们的凯比特宠儿。”
“这次我是了。”我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流,此刻他存在在我的四周就让我恼火。
他哈哈大笑,带出浓烈的酒气。我双手撑住桌面,想要离开,却被他扯回来坐下。
“你可以自己欺骗自己,可是,那个男孩子的眼神骗不了人。”他指着屏幕上的Dolphin,“如果你想,大可以用他们来做文章,凯比特的人要看秀,给他们,凯比特的人要谈资,给他们。”
我沉默着。
“这届饥饿游戏有多无聊你比我清楚。如果你想要救他们,你有的是机会。”
我扭头看着Haymitch,他满是胡茬的脸上,那双灰色的眼睛却格外清明。我说:“你也活下来了,你开心吗?”
他的嘴唇抿起来,皱成一团。那团皱纹渐渐展开,形成了不好看的笑容,“你如果真的是这样想,很好。如果你问心无愧,没关系。”
他的手离开桌面,高高地举起在他的耳边。他的身体离开吧台,往出口那边走去。
十二区的贡品都已经陨落,他留在这里,只是因为Annie。谁都会喜欢Annie,谁会不喜欢Annie。
很好,没关系。
他突然转身冲回来,伸手揪住我的衣领,逼我跟他对视着,他带着酒气的口气喷在我的脸上,声音低沉,“我怎么会跟你这种人做同盟,难怪Rebecca惨死。你知道吗,那个女孩。”他指着屏幕,尽管上面不是Annie,“她曾那么竭尽全力地救过你们两个Odair。这就是你的报答,这真他妈的好。”
他甩开我的领子,扬长而去。
他说的对。Haymitch说得对,我他妈就是个混蛋。
一二区的贡品正在熟睡,坐在宙斯之角的Annie拿起她的长矛,走到宙斯之角的另一边,她把长矛背在背上,然后直接走进了漆黑的森林里。
二区的那个男孩子,在夜幕中,睁开了本就清明的眼,手指立刻收紧,握住了身边的阔身短刀。
我的心顿时就揪了起来,二区的贡品随即就跟着Annie走进了森林里面,她却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我捏紧我的杯子,杯沿陷入我的虎口,印出我的心跳。
Annie Cresta,67th THG
我看着太阳在大海边上沉下去。海面波澜壮阔,太阳光在面上,给海面铺上一层金黄色,像织上去的绸缎花纹一样,像凯比特人华丽的裙摆。
我拿起身旁的篮子,伸手在Felicity的墓碑上摸了摸,说:“明天见。”说完,我便站起来,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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