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点点头,转身围在飞坦旁边上蹿下跳:“走走走!”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哦!
驱赶着大爷似的飞坦进了基地,我才想起来,昏暗光线里觑着他阴沉的脸问:“怎么生气了?”
飞坦眼睛一瞥,金眸里流光晃动,眼看他正要开口,听到旁边有人叫我:“莉迪亚。”
我扭过头去:“艾里莎?”
基地里乱成一团,艾里莎站在我们旁边的一根水泥柱下,素净着一张脸,面带担忧地看过来。我顺着她的目光往回找,怎么盯在飞坦血淋淋的手臂上?
被吓到了?
“那个……”艾里莎有些犹豫又胆怯,却还是向我们走过来,从身上掏出一块洗的干干净净的手帕,小声道:“伤口,包一下吧。”
我一愣,回头看一眼飞坦,见他没有露出不耐,就不好生硬拒绝。周围一片嘈杂,我急着带飞坦上去找玛奇缝合,觉得婉拒起来太麻烦,就直接一伸手来接手帕:“那谢谢……了。”
没等我说完,飞坦已经把自己受伤的手臂伸了出来,越过我伸到艾里莎面前。我一愣间,艾里莎已经低着头,细致又轻柔地帮飞坦把伤口用手帕包扎了起来,动作娴熟。
卧槽,什么情况?!
我当真骇了一大跳,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飞坦很讨厌和别人身体接触,我们这么熟了,我去拉他的十次里还得被下意识地躲过两三次。他能让艾里莎给他包伤口?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目瞪口呆左看右看,飞坦垂眸看着被细细包裹住的伤口,面无表情,艾里莎脸侧垂下的长发把神色全挡住了。
天呢噜,大新闻……我默默抚胸纳罕,这俩人什么时候搞上的?!
“好了。”艾里莎动作很麻利,最后扎了个小小的蝴蝶结,松开手退开两步。我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她却眉目温顺,垂眼不和我对视,只是脸颊沾染着淡淡的粉。
“走吧。”飞坦淡淡道,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跟着他往楼梯走,回头想再看艾里莎,基地里人头攒动,她早被挡在后头了。
“喂……”我侧头看飞坦,还是搭拉着个脸,但周身笼罩的那股阴郁暴躁却诡异地消失了。我心中一动,有些迟疑又压不住好奇,试探地问:“你和艾里莎……”
飞坦侧头扫了我一眼,截口道:“什么都没有。”
“……”才怪。
我暗自咋舌,倒也不再问了。
心里一回想,蓦地想起上次飞坦还去接艾里莎端来的汤呢!还有艾里莎每次都主动跑来取要洗的衣服,那个殷勤劲儿……不过飞坦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啊?还有艾里莎,她不是还有个主人么?这算怎么回事?
我好奇不已,只想立刻抓着库洛洛八卦一番,却也没把这事看得多严重,毕竟飞坦看起来总不是会吃亏的样子。
上了二楼,拐弯就是玛奇的诊所,此时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伤患。我跟着飞坦往人群里钻,很快看到了坐在板凳上,正板着俏脸穿针引线的玛奇。
医生亲属享有插队的特权。基地里的人基本都认识我们,被飞坦插了队也不吱声。偶尔有人想要开口,被同伴一把拉回去,低声道:“那是蜘蛛……”
蜘蛛是我们的艺名。
快两年的时间,库洛洛带领同伴们在基地里闯出不小的名号。我们这样自成一体的队伍,领任务出任务都得有个称谓,像别人叫什么“雷霆”“朱鸟”,库洛洛自个儿选定了“蜘蛛”。
他一直对这种狰狞的异次元八脚昆虫有一种诡异的偏好甚至崇拜,从小就有,我真是不能理解。
追本溯源,大概当初我就不该让他去清理杂货铺的蜘蛛网吧……
话说回来,库洛洛如今愈发厉害了。
作为队伍实际的领导者,库洛洛带领大家完成一个又一个高难度的任务,从未失手过。他的行事作风也确实有点像到处结网的蜘蛛,布局缜密、条理分明,落子时草蛇灰线、天马行空,收网时简洁高效、一击必中。
那双黑眸淡沉如镜,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虽然也一起玩耍一起嬉笑,库洛洛本人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仿佛一种与生俱来的潜质终于到了破茧而出的时候,他的威信与日俱增。
因此,当库洛洛口味奇特、专断独行的给我们起了这么个难听的绰号,成日被“蜘蛛”“蜘蛛”地叫着,同伴里居然也没人想到反对。
好吧,虽然看起来他们都不在乎被叫做什么,只有我明确表示讨厌蜘蛛这种生物……
算了,库洛洛高兴就好咯。
飞坦的伤口虽深,在玛奇这里只能算是小伤,一般人都不带给治的。
拆下飞坦手腕上包裹住伤处的手帕,玛奇随手丢在地上。我看着那条还没捂热就被抛弃的染了血的素白手帕,腹诽这可真是多此一举——话说艾里莎不懂,飞坦还能不知道么?
三下五除二缝合了伤口,玛奇示意飞坦可以了。
她抬头看了眼后面长长的队伍,皱眉转头道:“看来今天要加班了。莉迪亚你们先下去吧。”
“嗯,那玛奇你慢慢忙。干一会儿歇一会儿,别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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